称上海植物园为我的后花园是确实的,因为离得近,每年我都要去上十几二十次。春看梅樱,夏观荷莲,秋赏红叶,冬享冰雪,真的是赏心悦目的美事。即使是去年疫情期间,一听到植物园又对外开放消息,我立马就忙不颤地去了,将闭门时的压抑尽情释放,更别说是疫情散去的日子。
这不,今年开春以来,我已经去过那里五次了,有一次还下着绵绵细雨,另有一番情趣。昨日,趁着春光降临,我又去往一游。
梅花已谢,连最晚开的美人梅也只剩寥寥的残朵了。早樱亦已开败,留下不多的花瓣。但已有性急的中樱接上了班,白的花瓣红的花蕊,实在是惹人怜的。
花的罅隙中,能看到蓝天下飞舞的风筝,精灵一般,在空中飘啊飘的,好不自在,招唤着更多的鲜花盛开。
几树桃花正开在春风里,粉粉的,娇艳得很。还没到桃花盛开的时令,见不着“落英缤纷”的场面,但正因为如此,这开着的几树自然享受着人们的宠爱,无数的长枪短炮都指向了她们,费去了多少的“咔嚓”声,留下了多少的美艳;还有几多人面的相伴,依旧笑着春风。
一旁的梨树则已进入盛花期,白色的小花绽放在树头,似落上整一层的雪,难怪唐代诗人岑参要留下“忽如一夜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来,眼前的景象的确如刚下过一场大雪一般。
“一树梨花压海棠”,这本是大诗人苏东坡用来嘲笑八十老翁迎娶十八娇妻的,但也不得不佩服诗人的奇思妙想,它确实写出了春天里百花齐放、春意盎然的美景。我还真在梨树下看到了几丛红色的海棠。当然梨树高高的,海棠矮矮的,自然是压不到的,但这种美是我这般的庸人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与梨花呼应的是如瀑般的绣线菊,一丛一丛的,散布在公园的各处,也似白雪一般,烁烁地开着。那就不是千树万树的了,简直就是遍地铺雪了。
如果不是一个开在树上,一个长在地上,傻傻的真难分清,只是绣线菊的花朵更小些罢了。
紫叶李正抓住最后的时刻展现着自己的美姿。如绣线菊一样,紫叶李花朵也不大,全靠着花多而形成气势,簇簇拥拥的聚在一起,在春天里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抓住最后时刻表现自我的岂只是紫叶李,还有园内各种各样的玉兰花。植物园里的玉兰品种很多,许多都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比如这种叫“星花玉兰”的,与我们常见的立在街头的白玉兰完全不同,真是开了眼界。
现时正开着的还有迎春花和连翘花。迎春花,顾名思义就是迎接春天到来的花,金黄色的花朵在春光里格外耀眼。年轻时候分不清迎春和连翘,只要看见春天里开放的黄色小花都一律称作“迎春花”。其实两者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迎春花朵稍大,有五个圆形的花瓣,花朵朝上。而连翘则花瓣尖尖的,成串地开放在藤状的枝条上,花朵大多朝下。但弄错又何妨呢?黄色的小花开了,昭示着春天来了,只就够了。
阳光也显得柔柔的、暖暖的,从柳树的缝隙中透出,照亮了树,照亮了花,也照亮了人,驱赶着冬日的寒气,给大地以万物苏醒的美景。
有人拿来了玩偶,把它放到了绣线菊下,让它也能够歆享大自然的恩赐。其实,歆享大自然恩赐的并非只是那玩偶,更是这玩偶的主人,玩偶的背后不就有颗少女的心在跳动吗?
于是,她们早早换上了春装,来到这春光明媚的公园里,摆一个姿势,做一个动作,让摄影师们给她们留下青春的纪念。
小河边、树荫下、草坪上,阳光是暖和的,春风是和煦的,小草是柔软的,让人想起朱自青的《春》:“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绵软软的。”
生活的美好在植物园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里。走进植物园的春天里,走进我的后花园内,让我们尽情地享受春的气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