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人间四月天,我再次走进疫后的上海植物园。上次来时樱花尚未开,而现在除了晚樱,其他的均已开败,只有绿叶嫩嫩的如片片碧玉挂在枝上。
好在晚樱开得正盛,一团团的,白的白,粉的粉,装点着暮春的公园。
上次来,桃李正芬芳,各种品种的桃花满园芳香,而白色的梨花也如雪般飘在半空中。令人欣喜的是,今天还能看到它们的倩影,只是已经不多了。
本来此时也是赏牡丹的季节,只是因为牡丹园正在改造,用围墙围了起来,无法去一观。而牡丹园西侧的杜鹃却开得正艳。
记得那年在齐齐哈尔上学,来了通知,让我们班级去龙沙公园旁的国宾馆陪朝鲜客人看电影,看的是新拍的彩色影片《闪闪的红星》。电影中有一首优美的歌曲《映山红》,记犹新:“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后来读毛岸青、邵华怀念母亲的文章《我爱韶山的红杜鹃》,得知映山红、红杜鹃是同一种花,她还有两个好听的名字,在陕北叫山丹丹,在朝鲜叫金达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现在她正是红艳艳的时候,把个山坡都映红了。
还有紫藤萝,也恰是吐艳的时候。植物园的紫藤萝虽不似嘉定紫藤园那般品种繁多且穗长,但也有她自身的特色,散落在公园的许多地方,自成风格。最集中的当在游船码头边的石架上,成串成团的,形成特有的紫色瀑布,开在蓝天下。
还有这木香花,远看如金似银,闪闪烁烁,洒成一片。近看则如珍珠般串串坠下,又好像众多珠子缀在一块巨大的布上,漂亮极了。一阵风吹来,整个花丛摇晃起来,似乎梦境一般。
鸢尾花不甘落后,也在这暮春时分蓬蓬勃勃地开了起来。紫色固然是它的本份,白色确实也显现它的洁雅,而这白里带黄的,却也是少见的品种。
每年此时早已经是国际花展的进行时了,今年因疫情影响,整整拖后了一个月,园林工人正在紧张地布展中,园内许多地方都围了起来;但这不影响园花团簇锦的美丽,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那如红霞样铺满地的,识花君称其为珊瑚钟,花儿虽极小,但成片开放起来,如烟似雾的,倒也有珊瑚的模样。
郁金香总是花展的主打,少不了它的身影,一支一支的,举向天空。哪怕已经是残着的了,也有另一番的风致。
最娇美的是风铃草,真像一只只的风铃儿,在微风里摇曳,仿佛能听到“叮呤叮呤”轻脆的铃声。
今年的主打又确乎是绣球花,几乎每个花圃里都有它的身影,而且花式也多,一大团一大团的,,紫的、粉的、白的、红的,成为彩色地毯最炫目的花儿,引来众多的“咔嚓”声。
树也绿得耀眼了,那绿不是初春的带鹅黄的颜色,那样的太嫩;又不同于夏时那般绿得近黑,那又太深。此时的绿叶嫩得恰到好处的,如要从叶面上滴下水来,又似要从内里泛出油来。就这样飘在空中,像笼着一层绿色的雾气,氤氲着。尤其是那水杉,早已脱去了棕红的冬衣,换上了新装,如健壮的小伙子,身姿挺拔成排地站在道旁,从高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游客。
久被困于家中的人们也呼朋唤友地来到了公园,赏花、留影、休憩,在草地上支起帐篷,摊开塑料布,三五成群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孩子们在父母的关爱下耍着欢,姑娘们走进花丛,自然有御用的摄影师为她们效力。
最美人间四月天,疫情挡不住人类爱美的天性。通过这次疫情,人们也更懂得要善待大自然,要爱护一草一木,爱护动植物,它们是我们的朋友。爱护它们就是爱护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