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八九
厉人照子 朝三暮四
中国学国文卷杂文册庄子篇
安 文
厉人照子
厉[1]之人夜半生其子,遽[2]取火而照之,汲汲然[3]唯恐其似己也。
(1)厉 :丑。夜半:即半夜。(2)遽:急忙。(3)汲汲然:惶恐貌。
人怀厉人之心,为惑其本心。厉人以己为丑,又求其子不丑,是更为迷惑。联系前文,作者说,从道家看来,无所谓美与丑,认为自己丑,是一大迷惑。天下之人都处于迷惑之中,故是大惑之人。
朝三暮四
何谓“朝三”[1]?狙公賦芧[2],曰:“朝三而暮四[3]。”众狙皆怒。曰:“然則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悅。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4],亦因是也[5]。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6],而休乎天钧[7],是之谓两行[8]。
(1)朝三:早上每只猕猴分发给三颗橡实作食品。(2)狙(Jū):猕猴。狙公:养猕猴者。赋:给予。芧(xù): 橡实。(3)暮四:晚上每只猕猴分发给四颗橡实作食品。(4)名实未亏:橡实之名与实未变。喜怒为用:表现出喜怒。(5) 因是:由于执一偏见而不知其同的缘故。(5)和之以是非:将是非同一。和:同。(6) “休乎”句:以天道之“同一”使对立消亡。天钧:天道之同一。钧:同“均”。(7)两行:指是非两者之归宿。
阐述“齐物”之观点,即对立双方从道的高度去观察,并无区别,故当归于“同一”。
寓言描写一群被驯养的猕猴的表现。猕猴已具有思维能力和声色表情, 然而还处于低级的状态。故对于相同食品之安排,仅能分辨早晚各为多少,却不知其总体相同。它们的或喜或怒,就充分显示出这样的特点。作者善于观察, 所以他笔下的这群猕猴的认知能力和声色表情,就活动地显示于我们的眼前。
此寓言已演化为一个活的成语,说明心思活络多变,无坚定之主见。与原意有所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