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我】《牌楼巷改造换新颜》

戚墅堰牌楼弄，在老街中部，南北向。南头正对运河戚墅堰段中摆渡，北头到老马路（现戚墅堰大街），是东街和中街的分界。我住中摆渡南头，上小学每天都要乘摆渡船，往返穿过牌楼弄，对此弄是最熟悉不过了。弄不算宽，也不直，热闹处在南半段。那时一早就开始农贸产品交易，很是热闹，每逢五逢十的集市，就更热闹了，人挤人的。虽说叫牌楼弄，我却从来没有见过牌楼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听说过有关它的故事。去年听说戚墅堰街道要查找弄名的出处，才做了一点功课。
原先住牌楼弄的，基本上是蒋姓和谢姓的，蒋姓居多。蒋姓是现在知道的戚墅堰最早的原住民，是无锡县唯一的状元蒋重珍的儿子蒋光周的后裔。其后子孙有八大房，二、六、七、八房留在戚墅堰。2018年岁次戊戌一梅堂《毗陵蒋氏宗谱》完成续修。
在此谱的人物传序中，与其它宗谱不同，有大量节孝、节烈的女性传序。集中于戚墅堰（戚里）的就有：
1.待旌节烈根载公德配刘孺人节烈传（婚后三年22岁寡无子，因翁久必有变，遂投河）
2.刘孺节孝人传略（三十而寡，三子，守节十六年）
3.待旌节孝陈孺人传（年三十而寡三子，年四十六，守节十六年）
4.谢烈妇传（生男女各四，粤逆时，夫及长子在外谋生，遭贼逼，以颈就之，遂遇害）
5.节烈钱孺人传（夫亡抚孤守节十年，存年四十）
6待旌节孝谢、方、段、张四孺人合传（谢氏十八嫁夫，二十二而寡，女二，寿六十六岁，守节四十四年；方氏，遗孤一人，二十八岁守节，四十八年，享寿七十六岁；段氏，二十一岁适蒋氏，越二年，守节三十五年；张氏，二十五岁居孀，遗孤一人，享寿六十五岁，守节四十年）
7.待旌节孝符孺人传略（夫卒时妇年二十六岁，遗孤一名，因粤逆肆扰，卒于避地崔桥，时年三十九岁，守节十三年）
8.节孝黄孺人传（年十九归蒋公，十一年后夫卒，无子以犹子兼嗣。）
9.节孝朱太孺人传21世（二十四岁而寡，遗腹子一，刻苦自矢，拒取撩病钱，七十岁卒）
10.节母陈孺人传
11.节妇章氏传（十二岁为童养媳，二十一岁合卺，女一。三十五岁卒，守节十四年。）
12.节妇金孺人传（年十四归蒋，夫卒时二十七岁，有子一，方七岁。岁丁丑（1877）大吏为奏请蒙恩旌。）
13.节妇潘孺人传（年二十二归凌宵，越五年夫卒，未有所出。以夫弟冲宵子为嗣，又夫弟鸿宵夫妇皆亡，遗子鹤松方孩抱，亦抚之，及鹤松又丧妻，其遗二子一女又抚之，咸丰之际数饥，庚申之变室家灰烬，六十年如一日。岁丁丑（1877），有司采吾郡之节孝贞烈者，汇而上之朝廷，孺人与焉。恩准予坊表。乡人皆为荣之。）
14．节母章太孺人传（凌云公德配，凌云公逝，孺人二十九岁，守节十二年，光绪三年请旌于朝，入祀节孝祠，并详邑乘，生子一名楷，字子法，太学生）
15.节母刘宜人传（蒋英之妻，同治甲子夫以积劳终，遗子四人，粤匪之变，闾里皆墟，蔓草颓垣，靡有定处。）
16.吴节妇序（蒋印生妻，咸丰庚申中，往外地贸易，探身虎狼之穴，胆战心惊，积劳成疾，卒于外，亡年二十九岁。操持全家二十五年矣，长斋奉佛，以尽余年。）
17.记宪旌吴节母事（光绪三十年岁试时，列状上请，蒙江苏督学部院唐题于额词曰：“节茂松筠”）
18.节妇潘氏，树艺园荫轩之女，二十二岁归蒋耀堂次子本然。逾年翁即逝，又数月夫婿骤疾。医药罔效。怀婴在腹。）
19.待旌节孝徐太母叙略（二十岁归蒋文达，公生子女凡八，文达居三，徐氏操持全家）
都是受到当时战乱影响的女性，真是触目惊心！
其中，已经受到朝廷旌表的就有五人，待旌表的还有九人。
从《光绪武进阳湖合志》卷十“旌恤节孝”一表就有三位（见下图）：
潘氏蒋凌霄妻二十六寡五十八存
黄氏蒋佩瑜妻三十寡七十五存
朱氏蒋兴荣妻二十六寡六十四存
上面的数字是岁数，前为守寡年龄，后为健在岁数。
旌表中的蒋凌霄、蒋佩瑜、蒋兴荣三人，都是戚墅堰蒋氏七房的，为十八世蒋翼力公的后裔：二十一世曾孙佩瑜、兴荣、二十二世玄孙凌霄。旌表的是他们的配偶。

在蒋兴荣世表上有“奉旨钦旌节孝入祀，于光绪三年督、抚、学三宪汇奏，详载《武阳合志》。”
蒋凌霄世表上有“于光绪三年，蒙督、抚、学汇奏，奉旨旌表节孝，详载《武阳合志》。”
在1886年邑庠生刘启棠撰写的《节孝黄太孺人传》中，有“其节孝懿行，业经呈请大宪上其事于朝，光绪丁丑（1877）奉旨，准予旌表节孝入祠、建坊，并采入《武阳合志》。”
朝廷旌表节孝，要求是十分严格的，程序也是相当严谨的。先是发文征集，后来要经过省三司（督、抚、学）合议通过，奏报朝廷，再经过朝廷发布。
既然受到朝廷旌表，“准予旌表节孝入祠、建坊”，地方建坊是必然的，更何况有同榜一门三节孝，在当时是何等荣耀！有了牌楼，后来弄名才成了牌楼弄。
旌表时间是光绪三年，牌楼建成时间还不是有人说的当年，而是以后。
然而，历经清末、民国，牌楼并未留下来，何也？皆因日军侵华，1937年进入常州，途经戚墅堰，放火烧了戚墅堰，牌楼成为灰烬（大部份是木质的，不像安徽等地全用石材）。
经询问牌楼弄蒋氏老住户蒋兴荣（同名），以及我的住在老街的小学同学，其中就有住在弄口的，他们共同的记忆中，牌楼的残石条就在弄南口，谢国平家药店旁边，对面是我大伯原来开诊所处（因扩弄拆了），条石顺放在墙脚下，行人喜欢坐在上面歇脚休息，大家都认同这个说法。
有了牌楼，才有了牌楼弄。
“戚墅堰牌楼弄”，此称呼一百多年来一直沿袭于今，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牌楼巷”？
2023.5.15

【常有我】《牌楼巷改造换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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