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后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形态和新特点
疫情不会改变在互联网、快速交通、自由贸易基础上形成的要素供应链和信息互联全球化的大趋势。但在世界抗疫大环境和互联网、全球化背景下,区域经济的结构和内涵会发生很大变化,可能不再是过去地区经济、大行政区的概念,会打破传统的区域经济概念,实质是劳动地域分工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形成众多由供应链节点链接的新的国际产业分工体系,形成信息流、人流、物流、资金流,通过流量集束管道向这些节点聚集的情况。这种节点就是中心城市。这些集束管道就是线上的互联网平台,线下的交通枢纽、物流通道。将来,重点影响区域经济的可能不再是东、中、西差异,不再是江河湖海远近,而是谁在线上,谁在线下,谁在链上,谁在链下。就好像现在有些地区的农村公路网一样,它和相近的邻县村庄的路可能不通,却和相对遥远的市县镇相通,所谓“近邻不如远亲”。在这种情况下,更能体现区域经济空间特征的是城市群、都市圈,和由产业高度聚集或链式连接的特定经济区域。它们形成的经济空间成为全球性的竞争高地,同时也强力带动周边城乡的融合发展。
中国疫后区域经济发展的产业特征,一是产业体系相互配套,共同参与全球产业分工;二是由制造业和服务业形成的产业集群,在全球竞争中实现高质量发展和向价值链中高端迈进,更多体现出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相互支撑发展的格局;三是由核心产业、核心企业配套系统形成一些核心增长极,带动大区域的发展。
疫后上述区域经济的、新形态、新特征,将和传统区域经济形态长期共生,但新的区域经济形态会更加活跃。国家的区域战略将积极顺应和引领这些变化与调整,各区域战略内涵的差异化正在缩小,在改革、开放、创新、生态保护、城乡融合、协同发展这些方面,除一些量的因素以外,已经没有很多质的差别,大家发展的战略重点、战略任务基本相同。例如,刚刚启动的苏锡常共同发展机制,其发展潜力可能取决于其强大的制造实力能否与上游西部的丰富资源、中游中部雄厚的劳动力优势、下游一带一路国家辽阔市场的空间大跨度的有机融合,可能是一个在全球化视野中,以空间发展梯度产业链,来协调平衡发展程度时差的过程。因此,我们可能必须跳出苏锡常,以全球化架构来谋划苏锡常未来的发展,这就是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义。
目前存在的问题,一是产业特征的发育普遍慢于空间特征的发育,有时甚至相互脱节,因为产业特征发育主要是靠市场,空间特征发育主要是靠政府规划;二是产业形成较大规模和高质量聚集以后,空间发育或者说它的规划往往限制了产业的发展,因为规划对大跨度经济空间的重视往往不够;三是我们区域内全球性经济增长极和新动力源发育不够;四是在区域经济研究领域,我们急需思想更宽阔、视角再开放,跟上全球性数字化、智能化发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