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女人

               苏北女人

七十年代，生产队要搞编织副业，每年都派人去苏北樵蒲。我们自带蚊帐草席，借宿在村民家中。那边家家户户都养好几头猪，草屋后墙外便是蓄肥池。吃过早饭，房东的儿媳就开始挑肥下地了。这女人年约三十，已是二个孩子的妈妈了，丈夫在安徽工作，公婆年岁已大，家中的重活都得由她干。她身材很好，长相耐看，皮肤有点黑。别看她不怎么结实，挑起重担却是稳稳当当的。她动作利索，脚步轻快，腰杆不弯，大气不喘，进进出出，满桶的肥水没有一点溢出桶外，这可是挑担的真功夫呀。她边挑边喊号子，这可是苏北人的习惯，男男女女，挑起重担就会自然地喊起高亢的号子。我自愧不如，因为我挑起重担就会压弯腰背，走路有点踉跄，哪还有力气高喊号子。挑了十几担，女人稍事休息。额上的汗珠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她洗了把冷水脸，喝了二大碗清汤晃水的苋子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熬稠一点的粥？女人又起身挑肥了，我觉得我正在观看一种劳动型的健美表演。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二十出头的我已经七十出头了，不知她现在是否还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