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卫生院院长退休之后,养了一头驴,在东华片的乡村医生巴结院长的人少了。没有退休之前,各个卫生室医生、个体户医生在腊月二十六这天来拜财神,寻求行业院长的庇护,要挂卫生室牌子,个体医生必须脑子要灵活,巴结人的活路必须走好。这个院长叫潘忠贤,平凉卫生学校毕业,毕业之后就到卫生院指挥人,很会来事,深受领导赏识。每年腊月二十六,他到县卫生局活动,带上领导喜欢的礼品毕恭毕敬等待领导发话。在卫校学习之后,据知情人说,课程毕业考试挂了四科,眼看着毕不了业,家里老人给学校领导送礼,才得以“功德圆满”,没有送礼的学生按肄业处理,当然潘忠贤是个例外,按照中国传统说法“懂得人情世故”。“头脑灵活的人”活得风生水起,养一头驴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头毛驴是从山东运来,在华亭这个地方,老百姓感觉很好奇,一个卫生院长退休养毛驴,卫生局长退休养鹦鹉,市医院院长退休养骡子。
在我的眼里,潘院长干了几十年了,对我的态度不什么好。在他辖区行医仅仅四年,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卫生院周末培训会给我们这些个体医生做体检,收取一定费用,不会来事的个体医生只好离开该辖区了。
腊月二十六早上,一个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他说他是早先的老院长,邀请我来骑驴,我很感觉到意外。这个院长怎么会想起我这个老百姓呢?家里人仔细询问了老院长远房亲戚,打听清楚具体地点我方可动身。
到了院长新楼跟前,他迎面笑着走了过来,远处有一个高大的保镖手牵着毛驴。
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院长给保镖打手势,意思是把毛驴牵过来。
毛驴到我跟前,我毫不犹豫地骑了上去。院长拿出手机,拍了我骑毛驴奔跑的神态。
在这个新楼操场上,毛驴跑了十圈,我感觉累了,眼睛有点花,头也晕,毕竟六十几岁的人了。
从毛驴身上下来,保镖牵着毛驴又走到原先位置上。老院长仔细瞧了瞧周围,方才拿出一张大医院螺旋片子让我看,“原发性肝病”我很惊讶。
东华卫生院院长原来早有打算,我看完片子没有说话。
“给我开个药方好吗?”他乞求我,语气很真诚。
“我也退休了,儿子不让我再冒险了。”我开始拒绝了。
“哪。。。。哪该咋办?”他呆呆地看着我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