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说戴厚英血案之三

痛说戴厚英血案之三

安  文

如此艰苦恶劣条件下持续8天8夜勘查，是自上海解放以来刑侦勘查史少见。“秋老虎”肆虐上海的8月份，气温持续高达34℃以上，弥漫戴家的血腥味已成阵阵恶臭，口罩根本挡不住，何况为不影响勘查质量，现场不允许电扇驱暑。就这样，技术人员轮番上阵，痕迹专家徐林生在戴老师卧室衣橱和戴慧眼镜镜片上提取到几枚指纹。最有价值是一枚与众不同的左手拇指指纹，竟是罕见的双箕纹。

仇杀、财杀、情杀？围绕戴老师、戴慧被害案性质究竟是哪个，专案组各执己见，都有一定的依据，没达成统一。戴老师一生坎坷；疾恶如仇，针贬时弊，笔锋犀利，写文章触犯某人利益而遭仇杀，不是没有可能。坚持情仇的认为：戴慧正值青春萌动年岁，会不会有连父母不知道的三角恋情，而遭到灭顶之灾？财杀依据更加充分，戴家发现存折等物被劫就是证据。但令人疑惑的是：凶手劫走的钱财不算多，为了这点毛毛雨大开杀戒，未免太不值吧？究竟是哪种动机，近200位警察日夜排摸。

而在缜密调查中，凶手作案时间首先被梳理清楚，确定在8月25日下午3时30分至4时15分之间。下午3时30分，戴慧和母亲通过电话，说不来吃晚饭，说明凶案还没发生。3时45分至4时短短15分钟里，有邻居听到戴家传出2次女性叫喊声，说明凶案正在发生。与食品一起滾落在地的超市购物收据显示，结帐时间为3时30分。专案组还模拟了戴老师从超市回家走路时间，估计到家应在3时45分左右。再有，小学生反映大约4时10分左右，看到一个穿红衬衫、中等个头、头顶微秃又长着络腮胡的男子，走出戴家门栋。所以，这名嫌疑人若是真凶，作案结束时间应是4时15分左右。

专案组经几天勘查，也确定此次特大凶杀抢劫案是单独作案。理由确凿而简单：现场除了2名被害人和戴厚泉夫妇、吴教授进过房间的鞋印外，其余都是同一男性留下的血鞋印。那么，如何解释客厅桌上那杯倒满开水的杯子和门锁完好无损呢？专案组认为：凶手敲门后正常入室，很可能是戴家认识的人。戴慧出于礼貌倒水待客很正常，双方似乎有个闲聊过程。戴慧尸检报告显示死前颈部曾遭受明显外力作用，伴有明显窒息。由此判断，凶手进屋后，开始假作斯文，连戴慧倒的开水都没喝一口，自然杯子也没碰一下。这就是茶杯上为什么没留下指纹的原因。可以这样设想：案发前有过短暂的平静，或许这段时间凶手正在激烈地思想斗争，但邪念终究占了上风，凶手很快便凶相毕露，对戴慧起了歹意，用暴力将她掐昏。正在翻箱倒柜劫取财物时，恰巧戴老师从超市购物回家。凶手听见开门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到厨房拿起菜刀向戴厚英一阵猛砍，随后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