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与王朝云的史实考证

中国传统文化知识座谈【24】

 苏东坡与王朝云的史实考证

        陈平

关于苏东坡的故事，史上有许多版本，近几年更是名目繁多，但细阅了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武汉大学文学博士，出生于江苏常州的李常生先生著的《苏轼行踪考》，感到正如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博导朱光亚先生，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导李天石两先生的评价，这是李常生先生通过十几年的调查研究艰苦奋斗后，将这部二百余万字、上千幅图的《苏轼行踪考》摆在广大苏东坡研究者的面前，此书广征博引，图文并茂，既有苏轼所至地方的历史文献依据，又有现存文物古迹的佐证；既有碑铭石刻之遗存，又有现代科技 GPS 的定位考证。如第二十篇《眨谪惠州》第六章，纪录了王朝云病故后苏东坡处理后事的史实，见证了他俩纯真的爱情与彼此眷念的情愫，为苏轼研究者、苏学爱好者提供了一部考证详实、内容丰富的基本文献。

一，苏东坡怀念王朝云的文字

《苏轼行踪考》第二十篇《眨谪惠州》第六章，重点介绍大宋绍圣三年(1096)丙子，苏轼六十一岁居嘉佑寺时，朝云病故。苏轼《悼朝云》并引云：“三年七月五日，朝云病亡于惠州，葬之栖禅寺松林中东南，直大圣塔。予既铭其墓，且和前诗以自解。朝云始不识字，晚忽学书，粗有楷法。盖尝従泗上比丘尼义冲学佛，亦略闻大义，且死，诵《金刚经》四句偈而绝。”1【注】作于绍圣三年七月五日后。

金刚经四句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苏轼《惠州荐朝云疏》云：“湖山安吉，坟墓永坚。接引亡魂，早生净土。不论幽显，凡在见闻。俱证无上之菩提，永脱三界之火宅。”2【注】作于绍圣三年七月五日后。

苏轼《朝云墓志铭》云：“东坡先生侍妾曰朝云，字子霞，姓王氏，钱塘人。敏而好义，事先生二十有三年，忠敬若一。绍圣三年七月壬辰，卒于惠州，年三十四。八月庚申，葬之丰湖之上栖禅山寺之东南。生子遯，未朞而夭。盖尝从比丘尼义冲学佛法。亦粗识大意。且死，诵《金刚经》四句偈以绝。铭曰：浮屠是瞻，伽篮是依，如汝宿心，惟佛止归。”3【注】作于绍圣三年七月五日后。

苏轼《题栖禅院》云：“绍圣三年八月六日夜，风雨，旦视院东南，有巨人迹。是月九日，苏轼与男过来观。”1【注】绍圣三年八月六日后。苏轼《雨中花慢(嫩脸羞蛾因甚)》词云：

“嫩脸羞蛾因甚，化作行云，却返巫阳。但有寒镫孤枕，皓月空床。长记当初，乍谐云雨，便学鸾凰。又岂料、正好三春桃李，一夜风霜。丹青□画，无言无笑，看了漫结愁肠。襟袖上犹存残黛，渐减余香。一自醉中忘了，奈何酒后思量。算应付你，枕前珠泪，万点千行。”2【注】苏轼思朝云，作于绍圣三年七月五日后。

苏轼《西江月(玉骨那愁瘴雾)》词云：“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面常嫌粉涴，洗妆不退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3【注】苏轼思朝云，作于绍圣三年十月。梅开思云。

苏轼《与李端叔十首》第七简云：“朝云者，死于惠久矣。别后学书，颇有楷法。亦学佛，临去，诵《六如偈》以绝。葬之惠州栖禅寺，僧作亭覆之，榜曰六如亭。最荷夫人垂顾，故详及之。得此书后，幸作数字寄永递，仍取儿侄辈一书为幸。“4【注】施宿认为作于元符三年(1100)，然述说本年七月朝云殁事。

资料来源；

1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诗集》卷四十《悼朝云》，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 年 6月印刷，第 4767 页。

2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文集》卷六十三《惠州荐朝云疏》，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 年 6 月印刷，第 6865 页。

3，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文集》卷十五《朝云墓志铭》，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 6 月印刷，第 1630 页。

《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二十六《不奉书状‧章楶传附苏轼与章楶简》第四简云：“朝云葬湖上，栖禅寺松林中，前瞻大圣塔，日闻钟梵，墓得如此，不负其宿性。顷尝学佛法于泗上比丘尼义空，亦粗知大意，且死，诵《金刚经》四句偈乃絶。因蒙公记怜之，故一报也。“5【注】述及朝云亡葬事。

苏轼《丙子重九二首》其一云：“三年瘴海上，越峤真我家。登山作重九，蛮菊秋未花。唯有黄茅根，堆垄生坳窊。蜑酒蘖众毒，酸甜如梨樝。何以侑一樽，邻翁馈蛙蛇。亦复强取醉，欢谣杂悲嗟。今年吁恶岁，僵仆如乱麻。此会我虽健，狂风卷朝霞。使我如霜月，孤光挂天涯。西湖不欲往，暮树号寒鸦。”其二云：“穷途不择友，过眼如乱云。余子谁复数，坐阅两使君。共饮去年堂，俯看秋水纹。此水与此人，相追两澐澐。老去各休息，造化嗟长勤。佳哉此令节，不惜与子分。何以娱我客，游鱼在清濆。水师三百指，铁网欲掩群。获多虽一快，买放尤可欣。此乐真不朽，明年我归耘。”6【注】九月重阳作于惠州。苏轼再忆朝云。

文案；

朝云，绍圣三年七月壬辰，卒于惠州，年三十四。八月庚申，葬之丰湖之上栖禅山寺之东南。《舆地纪胜‧六如亭》载：“东坡有侍妾曰朝云，字少霞，姓王氏。绍胜三年卒于惠州，葬丰湖上。偈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东坡为亭，覆其墓，名之曰“‘六如‘且书辞于石。“

资料来源；

1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诗集》卷七十一《题栖禅院》，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 6 月印刷，第 8115 页。

2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全集校注‧苏轼词集》卷二《雨中花慢(嫩脸羞蛾因甚)》，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 年 6 月印刷，第 728 页。

3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全集校注‧苏轼词集》卷二《西江月(玉骨那愁瘴雾)》，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 年 6 月印刷，第 730 页。

4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诗集》卷五十二《与李端叔十首‧第七简》，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 年 6 月印刷，第 4772 页。

5 (宋)章定撰《名贤氏族言行类稿(钦定四库全书·子部十一·类书类)》卷二十六《章楶传附苏轼与章楶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 年 8 月第一次印刷(古籍影印)。

6 (宋)苏轼撰，周裕锴、马德富、张志烈主编：《苏轼文集》卷七十一‧题栖禅院》，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 6 月印刷，第 8115 页。

延续介绍；

1朝云墓在西湖栖禅寺东南，现栖禅寺已不存，重建《苏轼纪念馆》，朝云墓及六如亭一再重修，仍伫立原地，难能可贵，朝云墓、六如亭旁有（清）嘉庆年间伊秉绶所书之《苏文忠公朝云墓志铭》。朝云墓、六如亭位置，参考图 20094、

20095、20104；朝云墓及六如亭现况，参考图 20119。

图 20119：朝云墓现况。说明：入口处有苏轼雕像。李常生摄影 2014/05/12。

李端叔：李之仪，字端叔，号“姑溪居士”。他是“苏门”文人集团的重要成员，官至原州通判。一生官职并不显赫，与苏轼的文缘友情长久。最荷夫人：李端叔夫人。

章楶：《名贤氏族言行类稿‧不奉书状‧章楶传》载：“字质夫。始以世父得象荫，为将作监主簿，旋复举甲科，知陈留县，以最擢提举湖北刑狱，稍迁直龙图阁、知庆州，后守泾原四年，凡置州，一城砦，九夏人剉衂，复旧境。徽宗即位，除同知枢宻，卒谥庄敏。七子縡综、綡绾、綖演、缜縡登进士第，历官戸部员外郎，出为淮东提刑，㑹蔡京，更钞法，江淮富商变为流丐赴水死，相继縡上言：变法误民，乞如初，以存大信，京怒，逐之，綡尝转漕陜西。孙觌为铭其墓。“

2，朝霞：此处指朝云。朝云亡，对轼而言，是相当沉重的冲击。使君：指詹范与方子容。詹范罢知州，方子容知惠。

大圣塔：《惠州西湖志‧名迹五》载：“泗洲塔，在西山上，又名西山塔。《府志》：苏轼名大圣塔。“

3泗洲塔是湖上最古建筑物。始建于唐中宗年间，明代嘉靖四十三年塔毁，明万历初改筑为亭，万历四十六年（1618）又重建为塔，至今历时四百余年。

1 (宋)王象之撰，《舆地纪胜》卷九十九《惠州‧景物下》，中华书局，2012 年 2 月第三次印刷(古籍影印)，第 3088 页。

2 (宋)章定撰《名贤氏族言行类稿(钦定四库全书·子部十一·类书类)》卷二十六‧《章楶传》，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 年 8 月第一次印刷(古籍影印)。

3 张友仁编注，麦涛点校，高国抗修订：《惠州西湖志》卷七《名迹五》，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

塔毁，明万历初改筑为亭，万历四十六年（1618）又重建为塔，至今历时四百余年。

二，苏东坡与王朝云的情感经历

“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这是苏东坡对第三任妻子王朝云的眷恋之情。苏东坡一生娶有三任妻子。结发之妻叫王弗，四川眉州青神人，年轻貌美，知书达礼，16岁嫁给苏轼。第二任妻子叫王闰之，王弗之堂妹，在王弗逝世后第三年嫁给了苏轼。第三任妻子王朝云，原是他的侍妾，比苏轼小二十六岁。苏轼最困顿时，他身边的侍妾纷纷离去，王朝云却一直陪伴其左右。是苏轼的红颜知己，苏轼写给王朝云的诗歌最多，称其为“天女维摩”。

王朝云是宋朝杭州一个普通歌舞伎，却相传能够“死生占住两西湖”，更被后世人称赞“嫁得文人胜帝王”。她被世人仰慕，也被世人提咏，这一切，皆因她与大文豪苏东坡的相遇、相知、相爱、相伴、相守、相思。她是世上最爱东坡又最懂东坡的人，她一生陪伴东坡左右，用她的柔情和懂得，成为东坡内心深处的一盏明灯、一抹温暖。

苏东坡一生学识渊博，难免恃才傲物，再加上性格耿直，其仕途生涯十分坎坷。宦海沉浮，几乎每隔两到三年，他就被贬官一次，观其一生，不是被贬官，就是走在贬官的路上。苏东坡晚年回顾自己的一生，写下了《自题金山画像》一诗: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东坡的人生之大幸，就是遇到了那个知你喜，懂你悲的人，她欣赏你的才华，也懂得你的不容易；了解你的抱负，更理解你的失落；可以陪你同享乐、也愿意和你共患难的王朝云。苏东坡有三首诗最能体现他与王朝云的爱情三部曲：情爱、恩爱、贞爱；

一、       情爱：

王朝云是钱塘人，自幼家境贫寒，被迫沦落为杭州西湖边的歌舞伎，她天生丽质，聪颖灵慧，虽然混迹烟尘之中，却独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宋神宗熙宁四年（1071），苏轼因为反对王安石新法，被贬为杭州通判，心情郁闷，一日与朋友同游西湖，有一个叫王朝云的歌舞伎，其曼妙舞姿引起了苏轼的注意，此时，苏轼酒过微醺，西湖正阳光灿烂、波光潋滟。一曲舞罢，朝云洗尽铅华，黛眉轻扫，换上一身素净衣裙，重回席中，刚好坐在苏轼身边。苏轼对朝云冰清玉洁的艺术气质的一种喜爱和欣赏，朋友见状，将朝云买下，送与苏轼。当时的朝云年仅12岁，对苏轼的学识和为人已有所耳闻，内心十分欣赏，从此跟随苏轼，伴其左右，在苏轼的教导下，识字、写诗、填词，在音乐、艺术、书法等领域，苏轼也是朝云最好的老师。直至朝云18岁，在王闰之的操持之下，苏轼纳朝云为妾。从此，朝云一直陪伴苏轼左右，无论苏轼后来的仕途如何坎坷，前途如何艰难，她始终不离不弃。冰雪聪明的朝云对苏轼充满崇拜和爱慕，她不仅是他的生活伴侣，也是他的灵魂伴侣，她和他心灵相通，她了解他内心的想法，她是他的知音，他的红颜知己。

苏轼因为性格过于耿直，经常在朝廷受气，但他生性豁达，喜欢以有趣的形式来宣泄。一天回家之后，他拍着自己的肚皮问家中的侍女们，说你们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答案五花八门，有的人说中午刚吃过的饭；有的人说是满腹文章；有的人说是聪明才智，还有人讨好说是宰相的肚子能撑船，所有这些，苏轼只哈哈大笑，却依然摇摇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朝云笑了一下，叹口气说：“这里头啊，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苏轼听了放声大笑，捧着肚子，频频点头说：“知我者，朝云也。”

二、       恩爱

苏轼有一首很有名的词《蝶恋花·春景》：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本人很喜欢这首词，表面上，这首词描写了暮春时节相思的故事，因为是暮春，有“枝上柳绵吹又少”的消极情绪，但随即，东坡先生又用“天涯何处无芳草”来表达了他的一贯旷达和洒脱。

当年苏轼被贬到人烟稀少、瘴疠横行、条件十分艰苦的惠州，一天正值秋风起，落木萧萧，苏轼就让朝云唱这首《蝶恋花》。朝云刚刚唱了开头，突然泪满衣襟，哽咽不能语。苏轼问她怎么了，朝云含泪回答：“奴所不能歌者，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原来，这首词是苏轼在政治上遭受打击、仕途极不得意的情形下所做的。而让朝云哽咽落泪的诗句是从屈原的《离骚》中化用而来，借用屈原的诗意表达了苏轼政治上难以施展抱负、郁郁不得志的痛苦和伤感，这一层意思别人读不出来，可朝云读懂了。

朝云读懂了这首词背后真正的寓意：东坡居士虽有满腹才华，也曾心怀天下，但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却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最终沦落天涯、只是一个墙外失意的匆匆过客罢了。

慢慢人生路，唯有朝云了解他的抱负，更理解他的失落。朝云的懂，好比在东坡先生孤寂的内心深处点亮了一盏明灯，为他带来一抹温暖。朝云死后，尤爱此词的东坡居士，终生不复听此词。

三、贞爱

苏轼晚年被贬岭南，当时岭南是穷乡僻壤的蛮夷之地，瘴疠横行，以当时的医疗条件，一旦沾染，几乎无生还的可能。苏轼感觉前途未卜，打算孤身前往，遣散了家中侍妾佣人，甚至不愿带家人相随。大难临头，大家自身难保，只能各奔东西，唯有朝云对苏轼不离不弃，执意相随，哪怕明知这是一条不归之路。苏轼非常感动，于是为朝云写下《朝云诗并引》；

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玄。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

说朝云不像樊素和小蛮那样最终离开了白居易，她不仅是我灵魂的知音和知己，她还会跟着我到天涯海角，忠贞不渝。朝云是天女懂我心意，做我的侍妾太委屈了。

当时岭南条件十分艰苦，朝云染上了瘴疠，于43岁便离开了苏轼，临终前，她拉着苏轼的手，诵《金刚经》四偈后，合目归西：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个用自己的一生来爱着苏轼的女子，到临终，也依然关切于他的内心，担心自己走了，无人安慰陪伴他，希望他：跌宕人生，要了却执苦！苏轼尊重朝云遗愿，将她葬在惠州西湖栖禅寺旁，筑六如亭纪念她，亭柱上的楹联题是：

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

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苏轼还为朝云撰写一副挽联，其中“六不”和“六如”则进一步寄托着他对朝云的哀思:

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

前一句出自《心经》，后一句出自《金刚经》。从这副对联中不难看出，苏轼一方面希望爱妻能够像佛家所说的那样“不生不灭”，一方面也为自己在佛经中找到精神上的解脱。这是何等凄婉的心境！自此，苏东坡一直鳏居未娶。

朝云在她青春年少之时跟随苏轼，又用自己的一生来陪伴苏轼。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颠沛流离，朝云始终愿意陪他共享人间繁华，也愿意陪他历经世事沧桑。朝云去世后，东坡痛苦难熬，在万般无奈的孤寂凄凉之中，他只有借诗词来抒发自己的情感。《西江月·梅花》一词即为朝云而作：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词中所描写的惠州梅花，实为朝云美丽的姿容和高洁的人品的化身。同时感谢朝云对自己纯真高尚的感情一往而深，互为知己的情谊。王朝云在他灵魂深处已经是无人替代，非你不可了。

从朝云和东坡的相遇、相知、相爱、相伴、相守、相思，让我们看到人世间最美好的遇见，最痴情的守候，其实只是两个字——懂你。漫漫人生路，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那个爱你又懂你的那个人。找到爱你的人是幸会；找到懂你的人是幸运；找到那个爱你又懂你的人，才是人生之大幸，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