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渡】代英唤春回—常州人的传奇乡愁（四）

处于“江南第一燕”方阵中的惲代英烈士，他用诗歌呼唤着春天。他的白话诗这样深情地说:“我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副近视眼镜，值几个钱。我身上的磷，仅能做四盒洋火。我愿我的磷发出更多的热和光，我希望它燃烧起来，烧掉古老的中国，诞生一个新中国！”

1931年4月，恽代英被处死前夕，他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

《狱中诗》

“浪迹江湖忆旧游，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

新中国的開国大将陈赓，在1933年也曾被蒋介石关进了这个囚室。发现了墙上的这首血诗，万般感动下，和了这首绝命血诗:

《试作囚》

“沙场驰驱南北游，横枪跃马几春秋。为扫人间忧患事，小住南牢试作囚。”

他是毛泽东口中的“全国革命青年领袖”，周恩来赞誉的“中国革命青年的楷模”，与瞿秋白、张太雷并称“常州三杰”的恽代英。

“人畏死而求生，则必须牺牲小幸福以求大幸福，即为自利而利社会，利国家，利天下。”这是从恽代英日记中摘录的文字。100年前，这位青年为革命“播火”的足迹遍布全国。日前，在位于常州市天宁区的恽代英故居，一场以“利国家、利天下、利社会”为主题的恽代英生平事迹展览，为诸多参观者上了一堂生动的党史教育课。

走进这座历经百年沧桑的清代传统民居，一群年轻人正坐在利群书社的长椅上翻阅恽代英留下的著作。常州三杰纪念馆馆长黄明彦介绍：“利群书社这个名字，见证了毛泽东与恽代英的革命友谊。”1920年，恽代英在武汉创办利群书社，社员们卖书卖报，所获收益全部收入共同财产。毛泽东慕名前往，回到长沙后也创建了类似的新文化团体文化书社，成为当时湖南新文化运动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传播的主要阵地。受《新青年》杂志委托，恽代英将考茨基的《阶级争斗》译成中文，依据马克思主义观点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矛盾，论证了社会主义制度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历史必然性。1921年底，恽代英加入中国共产党。

恽代英纪念馆展品中一件灰布长衫旁，记载着这样一段趣闻：茅盾曾在《记Y君》一文中写道：“曾经有人说过一句笑话：灰布大衫就是Y君的商标。这一件朴素的衣服已经成为他整个人格的一部分，这从不变换的服装又象征了他对革命事业始终如一的坚贞和苦干。”这里的“Y君”指的就是恽代英。当时，恽代英的收入足以使他体面生活，可他每个月只花费几块钱用于个人开支，却拿出几百块钱补贴利群书社。恽代英曾写道：“对于衣服，吾不喜华丽，每着丽服，心如有所不安。”

从播撒火种，到建功国民革命，再到擎旗武装斗争，1931年4月29日，年仅36岁的恽代英在南京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这位青年导师牺牲前，留下一段感人至深的话：“我身上的磷，仅能做四盒洋火。我愿我的磷发出更多的热和光，我希望它燃烧起来，烧掉过老的中国，诞生一个新中国！”

1950年，周恩来对恽代英的一生作了高度评价：“他的无产阶级意识、工作热情、坚强意志、朴素作风、牺牲精神、群众化的品质、感人的说服力，应永远成为中国革命青年的楷模。”

恽代英一生留下近300万字的著述，涵盖了哲学、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各个领域，在今天仍然启发着新一代的青年。正如纪念馆点赞量最高的留言所说：“一个共产党人应该做的他都做到了，他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英雄气概，树起一座精神丰碑，点燃革命磷火，照亮青年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