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耿庵：近代篆书的天花板

章太炎先生是近代著名革命家、思想家、国学大师，著作等身，在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等方面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同时他还是一位近代书法大家，他的书法自成一家，尤擅篆书。他的篆书远宗二李（李斯、李阳冰）、二徐（徐铉、徐锴），形成了高淳朴茂的个人风格，被誉为近代篆书的天花板。著名书法金石家、西泠印社社长沙孟海先生评曰：“笔法自然近古，自成一家面目。”                          章太炎先生的古文字书法作品以小篆居多，晚年代表作巜篆书千字文》通篇文字用小篆体并结合古金文，用笔刚劲，气韵温润，潇洒外拓，风格独特，书体自然近古，字形朴实，散发着浓郁的古趣。笔者十分喜欢章太炎先生的篆书艺术，尤对其《篆书千字文》情有独钟，曾经于上世纪九十代初买过一本该帖，也曾临习过不下几十通。总结其书艺特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用字极为讲究。字体恪守许慎所著《说文解字》，篆书作品文字做到“无一字无来源”。巜篆书千字文》是章太炎为儿孙写的识字本，因此字体自《说文解字》而来，力求有依据，笔法端正，结构严谨。我们可以看到帖中每个字都符合《说文解字》的篆字结构。                          二是近现代学习篆书的人不在少数，但有大成者并不多见。由于章太炎先生对史学和文字学有较高的造诣，所以他对篆书的形体变化及神韵的表现，都能别出心裁，新潮迭出。篆书的基本形态为长形，篆书的笔画由于具有“横平竖直”的特点，往往容易写的僵硬，以至毫无生气。但他写篆书不拘泥于固有形态，尽量在变化上做文章，在每一个笔画上，运用粗细、曲直加以区分，形成对比，字形变化多端，或长、或方、或扁、或大、或小，避免了楷书容易出现“状如算子”的弊端，同时他还辅以墨色的变化，从而赋予作品以生动和张力。三是章太炎先生的篆字书法笔法以秦刻石篆书为主基调，笔法瘦劲挺拔，笔风浑厚朴茂，线条圆转流畅，结构严谨，疏密有致，古拙自然，同时又融会两周金文古朴浑厚之意，笔画瘦劲挺拔，线条圆转流畅，体现了篆字独特的古朴、雅典之美。                      笔者早年习篆初从秦巜泰山刻石残字》、巜峄山碑》入，取其用笔的圆润，线条的流畅；继学汉巜祀三公山碑》，得其方笔之趣；近年来也时常临习清代杨沂孙、近代萧退庵、章太炎诸家篆书作品，以求其变。杨沂孙、萧退庵、章太炎三家篆书作品都从正宗的秦篆来，又都是古文字学家，最后又都通过一生的不懈追求创新出了各自风格的篆书作品，这一点是笔者所需要进一步努力的方向，也值得当代书家的重视。

羿耿庵在北京中国文联大楼前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