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离开我半年多的老爸终于第一次进入到我的梦里来。醒来泪洒枕边,爸,是你想我了还是我真的好想你!
梦里,爸的样子是那样清晰,高大魁梧,风度翩翩,最关键,他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们走来。我前世的情人,今生的老爸,非常真实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回到了老家,站在门口的场地上,我们一家人,妈妈、弟弟和我非常惊讶,说老爸出去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来了,顾家的老爸开口就说:“我不在家,家里的这些灯泡都炸了怎么不修修?”说完便开始麻利地动手换灯泡,我在给老爸打下手。过了一会,我猛然发现爸的额头和手臂冒出很多汗珠,我突然想起,老爸有高血压,是不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老爸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干活。小侄子听说爷爷回来了,很高兴,还很懂事地对我老妈说:“奶奶,爷爷回来了,把我买零食的钱省下来去买点炮仗,我们要庆祝一下。”
梦里,爸还是年轻时候意气勃发的样子,精神抖擞,清晰真实,触手可及。可是,半夜醒来,一切都回归现实,而我,早已泪流满面……我多么希望梦不要醒,继续和老爸多待一会,多聊一会,再多看几眼他的样子……
我的老爸,跟共和国同龄。年轻的时候家里成分不好,兄弟姐妹多,又是老大,所以吃了很多苦。但是老爸很聪明,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都不服输。
我爸是一名水利工程师,常年扎根基层。年轻时候,他在基层水利站工作,记忆中,他总是奔波于各个水利排灌站,搞测量,监测,以及视察工作,老爸为人正直,稳健坦诚,工作敬业,他的人生信条: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他的人品影响着我们。爸是个顾家的男人,非常爱我和我弟弟,在我们还上幼儿园的时候,他经常带我俩到他工作管理的各个站点去玩,有时候还住在站里。老爸人缘超级好,因为当地的老百姓经常请他家里喝茶,他有时候也会把我和弟弟哄睡着了,自己偷偷溜出去跟当地乡亲喝茶聊天。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晚上觉醒来,发现老爸不在身边,又听到黑漆漆的房间里有老鼠的流审声,抱头痛哭,直到老爸回来,他心疼地抱起我俩,顿时感到无比的安全感一一从小老爸就是我们伟岸的大山!小时候,我们喜欢钻在被窝,我和弟一边一个搂紧老爸,听他讲《武松打虎》的故事;老爸非常聪明,为了增加收入,他自学修理马达,附近的厂家单位马达坏了都慕名送来给我爸修理,有时候和妈妈通宵赶工,第二天还要上班。他在电器和电路方面非常精通,谁家造房子要安排线路都会请他去帮忙,老爸总是乐此不疲。记得我读初三的时候,我爸还一直辅导我的物理,所以我的物理成绩经常满分。爸的学识和人格魅力一直影响着我们。
80年代,爸顺应潮流边工作边下海,领着姑父去东北销售汽配,赚些外快增添家用,提高一家人的生活品质。但;据姑父讲,那时候老爸出差跑销售,都是选择住最便宜的招待所,每顿吃饭就点一个最便宜的菜,爸宁可自己艰苦,也没有让我们受委屈。记得90年代,我考上师范那年的暑假,三伏天,爸出差外地去要款,磨破嘴皮要到了九千多(那时候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可由于太累了,在火车上睡着了,没想到枕在脑袋下面的皮包被小偷划了个口子,钱全部偷光。爸落魄到家,说回家没法交代,当时都想撞火车——爸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凭着爸妈的智慧和勤劳,我们家的条件越来越好,有机会,也会带着妈妈一同出行!老爸和妈妈十几岁时候自由恋爱,听说当时老爸家成份不好,妈妈不顾外公反对,毅然嫁给了爱情。事实上,爸妈这么多年相濡以沫,相爱一辈子。老爸也没有辜负妈妈当初的选择,靠自己的智慧和勤劳,让我们全家衣食无忧,提前进入了小康生活!
老爸陪伴我们一路成长!记得我小时候,老爸很早就买了一辆自行车,到哪都会带着我和弟弟,弟弟坐前面,我就站在后面的书架坐垫上,两手搭在爸爸肩上,一路迎风向前,洒下一串串笑声!
日子就在平淡但却幸福的感觉中默默流逝,老爸到了退休的年龄,但他是个闲不佳的人,感觉退休后的生活平淡无奇,心理落差有点大,退休几个月后,突发脑溢血,经过抢救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但落下右半边身子偏瘫的后遗症。这跟老爸之前自由自在的生活造成极大落差,老爸的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生活质量也明显下降了……好在妈妈无微不至的呵护照料,自己生活尚能自理,我们对他也倍感关爱,所以爸的生活还算波澜不惊地平稳向前!
爸中风之后,尽管半边手脚不太灵活,但大脑思维丝毫没受影响,有空我们就带爸外出走走。2014年,老爸又一次心绞痛入院,冠心病!4月11日、上海瑞金医院的赵强教授亲自给爸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爸终于成功推出手术室!再一次和死神擦肩。回来后,经过妈妈的悉心照料,老爸身体逐渐康复并能下床自己拄着拐杖行走活动了!
老家拆迁了被开挖了新孟河,爸妈搬进了崭新的小区,双休有空,我会带爸妈故地重游,爸很感慨,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改建了水利工程,我跟爸开玩笑说:“带您老来视察一下工作,看还行不?”老爸看到家乡的日新月异也很开心。
岁月终究敌不过病痛,2021.11.20老爸因胃出血入院治疗,后因在重症监护肺部严重感染,医治了近四个月,最终抢救无效,于2022年3月6日18:50,与世长辞!享年73岁。105个日子,我们和爸同呼吸共克难还是没能留住我的爸爸万般无奈和不舍,心痛到无法呼吸……
送走老爸,我一段时间都以泪洗面,不愿去回忆也不敢想哦他,时间和忙碌的工作让我把老爸已经深深放进了心的深处。可是,就在他走后的半年多,在昨天,农历9月19,观世音菩萨出家之日, 这天晚上,他那么真实和亲切地走进了我的梦里,爸,莫非您已经得道成仙?那就每天在天上看着我们护佑着您的一家老小,真的很想您晚上常来我的梦里!——我思念的老爸!
2022.10.15泪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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