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放歌（5）：《开山采石记》（1972）

公民诗词（新诗放歌，1972）

【叙事诗】

        开山采石记

      金明德

祖国建设大发展，

江苏组建煤建团。

出身首选红五类，

政审评议加体检。

工人阶级最光荣，

二十万众选一千。

哪里需要哪里去，

风尘仆仆到丰县。

大沙河畔华山镇，

尹长庄里扎营盘。

暂住老乡泥草屋，

筹备石料先开山。

       山顶山坡摆战场，

树系麻绳腰里栓。

两人打锤一掌钎，

头道工序打炮眼。

大锤重达十八磅，

竹柄三片劲软弹；

一支钢钎六角形，

钎头钨钢亮闪闪。

曾经握惯锄头把，

汗水洒遍大田间；

今日初当开山工，

没有技术手发颤。

一锤打偏后果重，

掌钎人手要致残；

两锤下去提钎转，

否则炮眼要呈扁。

不仅钢钎拔不出，

炸药无法往里填。

还须注意脚站稳，

稍不留神滑下山。

越怕心中越没底，

举锤无力落锤慢。

影响进度拖后腿，

劳动竞赛怎争先？

收工下山腰腿酸，

苦苦思索步伐慢。

油灯点亮学毛选，

孜孜不倦找答案。

篇篇雄文指方向，

下定决心作贡献。

喝过知青这壶酒，

字典里边再无难。

掌握技术和要领，

唯有勤学加苦练。

从此收工下班后，

老乡屋后树林钻。

找棵树根画圆心，

借物土法代钢钎。

挥锤三百六十度，

锤锤必打同心圆。

工友闻讯来合作，

配合默契协力练。

每晚必打五百锤，

直到天黑月儿圆。

半月过后信心增，

开山工地来实战。

三人相商鼓干劲，

打锤掌钎定时换。

两人等距弓箭步，

伸锤先把钎头点。

左右开弓挥起来，

锤舞空中轨迹圆。

虎虎生风叮当响，

锤锤中钎不打偏。

舞锤有力进度快，

同样炮眼费时短。

技术人员来检查，

个个合格翘指赞。

二道工序是放炮，

技术更难规程严。

放炮先要做装炮，

炸药里边插雷管；

炮眼深浅有角度，

点炮更有后与先；

所以药量须计算，

导火索也分长短。

一要胆大又心细，

二须计算控时间；

三放公路两头哨，

四将闲人都驱散；

记住分工点炮数，

一声令下逐个点；

动作敏捷身手快，

山坡石上跳猴般。

还要记清多少响，

若有哑炮要排险。

第三工序除哑炮，

上阵专业技术员；

多数青工无资格，

撤离阵地听召唤。

四道工序排险石，

争相报名党团员。

腰捆麻绳吊半空，

手持撬棍似攀援；

一一查清松动石，

对准石缝找支点；

一撬二撬再三撬，

巨石隆隆滚下山。

第五工序清宕口，

手拉肩扛抬重担。

最多八杠十六人，

共抬一石号震天。

处理中石有办法，

找准纹路撬棍翻。

跳上石面挥大锤，

直至把它破两半。

巨石犹如拦路虎，

垫上钢管百人牵。

姑娘排坐石料旁，

手挥小锤敲石片。

过往路人看惊诧，

竖起拇指齐称赞。

工人阶级有力量，

苦干实干加巧干。

团部首长来视察，

发现我组不平凡：

同是知青新矿工，

何以得道技领先？

吹哨休息喊暂停，

树荫下面来座谈。

政委笑问何秘诀，

切勿保守来相传。                    

我等腼腆不作答，

手撩汗珠甩八瓣。

室友“告密”揭谜底，

首长连呼“管管管”！^①

党委命人来采访，

总结经验发全团；

通报嘉奖戴红花，

宣传橱窗放照片；

事迹编成好节目，

文艺晚会来表演。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全团组织把技练。

劳动竞赛掀高潮，

你创纪录我追赶。

建设祖国显身手，

时代知青雄风展！

……

注①“管”，北方话：行、可以、好的意思。      

1972年盛夏记于丰县华山镇尹长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