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孩子

犟孩子

刘光俊

小男孩身上布满尘土，额头上有个大包，倔倔地站那儿，给人的感觉：犟！

小男孩怏怏地往前挪动着脚步，并不时地偏转头来警惕而冷冷地审视着身后。身后除了躺着一条布满坎坷的村道，什么也没有，于是小男孩不再犹豫，就地一蹲，开始玩起了路边的小石子。

小男孩正玩得忘乎所以，“啪！”头上重重地挨了一尺子，于是又拱出了一个大包。

小男孩惊起，但并不骇怕，更不哭泣，只是撒开脚丫子再往前面奔跑。他似乎对那尺子的滋味稔熟。

“打不死的李逵……老娘今天就是要治治你这犟脾气！”妈妈恨得咬牙、怨得彻骨，几乎是在无可奈何地哀嚎。

突然，小男孩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但这声惊叫也许包涵着不慎摔倒的遗憾，却绝没有求救讨饶的成份，这就逼着妈妈必须加倍惩罚他。小男孩似乎明白这一点，就索性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任妈妈来痛痛快快地收拾他。

可是，一切都出乎意料。小男孩大惑不解，抬头偷窥，这才发现妈妈的脚也不知什么原因扭伤了，正蹲在不远处的地上痛苦呻吟，那根惩罚他的尺子就抛落在他的身旁。小男孩迅速伸手揽过那把尺子，心头不禁涌过一阵快意。

有顷，妈妈一拐一瘸地走过来，慢慢地蹲下，轻轻地把小男孩抱了起来，然后又心疼地抚摸着小男孩那鼓鼓的额头，眼里蓄满了泪水。

“妈妈——！”小男孩终于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