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 细微之处的“爱”与“情 ”
吴尧舜
我的父母是爷爷、奶奶作主结婚的。一般人认为,这样的婚姻是没有爱情的。然而,我的父母以实际行动,作了回答。不但有爱与情,还相濡以沫相伴到终点。
我记忆最深的是,在那个时代,吃了上餐愁下餐,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我没有听到父母吵过一次架。几十年住的是茅屋,从没有听到过母亲有嫁错郎、后悔之声。相反,他俩为使这个家富裕起来,共同努力,互相体贴、黙默奉献,在理解中,把“爱”和“情”深深地诠释在各自的行为举止中,渗透在生活中的细微之处。
父亲非常照顾瘦小体弱的母亲。重活、脏活都揽在自己的肩上。挑水,劈材、搬煤球……,凡事力气活从不让母亲插手。
父亲的工作与劳力相关,早去晚归,一天下来十分劳累,疲惫不堪。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中,父亲的衣食住行,缝缝补补,母亲是照顾备致。下班回到家;夏天递上凉茶和扇子、冬天是递上热茶和暖壼。睡前,用“汤婆子”先暖被,一日三餐不亏待。每天做好饭菜,母亲怕我们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把饭菜吃光,总是先把父亲的饭菜留下。等待全都就餐完毕,残菜剩饭就是母亲的了。
父亲非常珍惜和滿足母亲为他做的一切。特别是为他单独留下的盘中餐深有感触。虽然是普通的萝卜、白菜和几条小毛魚,他用筷子小心地夹起放进嘴里,似乎在享用玉馔珍馐。他常在我们面前说:“你妈,给我细微照顾,我深有感受;毛巾好,鞋子好,茶叶好,萝卜好,白菜好,草席好,睡得好,我幸福自足矣!一饮一食当有感恩之心啊!” 于是 ,父亲在发工资之日,总忘不了给母亲带些糖果点心、瓜果奉献给母亲。有时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父亲把家里布票合起来,买几段布料,请裁缝师傅请到家,为母亲做两件新衣,表达感谢之情。
那年,秋末的一天,天突然刮起了大风,倾刻下起大雨,到处是一片漆黑。父亲下班时间过了很久了,但不见他回家。母亲是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叫起我,撑着伞顶着风雨,站在巷口昏暗的路灯下,等待父亲。母亲全身在颤抖,上下牙齿碰得咯咯直响。我忍不住,眼泪和雨水不停地淌下。
父亲终于从黑暗中走到了灯下,母亲递给他毛巾问:“老头子啊,又饿又冷吧!赶快回家吃个热饭热菜暖和、暖和!”回到家,母亲发现父亲的一双手粗糙得像核桃売似的裂着一轮一轮的血口。这时我们才知道,父亲为了多挣点钱,下班后顶着风雨,又去干了2个小时的力气活。母亲托起父亲的手,边擦药水边心痛地问:“痛吗?”父亲说:“不痛,这没什么!” “ 这大的风雨,站在那里等我,冷吗?”父亲反问道……, 我听到他们真诚情感的问话,我又一次止不住流下了泪水。
我的父母是极其普通的人,他们相伴一辈子。说不岀更高深、更动听、更感人的语言来表达彼此的“爱”与“情”。他们只知道在生活的沧桑中,要“相濡以沫”对待人生的伴侣,从容地用自己的方式,身体力行地诠释“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不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