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邑名都”的遗憾【上】

前言

陈平

常州本有纂修方志的优良传统，据文献记载，宋朝以前就有《毗陵记》《常州图经》《祥符图经》等志名见载于典籍；南宋时有《淳熙毗陵志》（佚）和《咸淳毗陵志》（存）；元代虽然国祚短促，常州也有《大德毗陵志》和《泰定毗陵志》问世；延至明朝，自洪武十年（1377）至万历四十六年（1618）的240年间，常州次第纂有《续毗陵志》《（永乐）常州府志》《（成化）毗陵志》《重修毗陵志》《常州府志续志》《重修常州府志》共6部志书存世，平均40年一修；明清以降，康熙三十三年（1694），常州知府于琨修、邑人陈玉璂纂成《（康熙）常州府志》。可谓卷帙洋洋呈大观，人文煌煌载青史。

但是，继《（康熙）常州府志》后，直至宣统三年（1911）清朝坍塌的200多年间，常州居然仅有李瑞钟于光绪八年（1882）所纂《常州府志·续志》的志名记载，离奇的是此志在百余年之前，居然消失得无影失踪，未有留下片言只语，连卷名、内容、纂修过程等全部失考，原因非常复杂，不过常州近代也衍生了不少所谓的“文史专家”，其实这些“名流”的所说，也就是靠道听途说，臆造了许多“经过考察”的所谓“常州地方史“，而且彼此说法不统一，甚至还有相互抄袭，以讹传讹之嫌，给人们造成错觉与误导，这种现象，完全违背习近平同志关于大力发扬和挖掘中国地方优秀传统文化的讲话精神，给常州文史研究带来许多负面效应。为此必须拨乱反正，还其真正面目。

为让大家能真正了解这段历史的全部过程，现将常州市武进地方文献研究会名誉会长谢达茂先生经过多年仔细考证，比较客观地原创了这篇《“八邑名都”的遗憾》的论证文章，经过他本人的同意，现将此文转载供广大文史爱好者和网民们参考。

“八邑名都”的遗憾【上】

——常州纂修《（乾隆）常州府志》夭折之始末——

谢达茂

一、八邑名都  名存史亡

清雍正二年（1724）两江总督查弼纳，以苏州、松江、常州三府“赋重事繁” 为由，奏请分县，得户部议复同意，雍正四年，正式实行分治。常州府的武进县析为武进和阳湖两县，无锡县析为无锡和金匮两县，宜兴县析为宜兴和荆溪两县，加上江阴和靖江两县，常州府下辖八县，称为“常郡八邑” 。常州人引以为豪的“八邑名都”之号，由此而来，八邑历史亦由此开写。然而值得震惊的是，在常州府的所有方志中，居然无有记载八邑历史的方志存在。

常州本有纂修方志的优良传统，据文献记载，宋朝以前就有《毗陵记》《常州图经》《祥符图经》等志名见载于典籍；南宋时有《淳熙毗陵志》（佚）和《咸淳毗陵志》（存）；元代虽然国祚短促，常州也有《大德毗陵志》和《泰定毗陵志》问世；延至明朝，自洪武十年（1377）至万历四十六年（1618）的240年间，常州次第纂有《续毗陵志》《（永乐）常州府志》《（成化）毗陵志》《重修毗陵志》《常州府志续志》《重修常州府志》共6部志书存世，平均40年一修；明清以降，康熙三十三年（1694），常州知府于琨修、邑人陈玉璂纂成《（康熙）常州府志》。可谓卷帙洋洋呈大观，人文煌煌载青史。

但是，继《（康熙）常州府志》后，直至宣统三年（1911）清朝坍塌的200多年间，常州居然仅有李瑞钟于光绪八年（1882）所纂《常州府志·续志》的志名记载，离奇的是此志在百余年之前，居然消失得无影失踪，未有留下片言只语，连卷名、内容、纂修过程等全部失考。据此，人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此志是否曾经存在？

“天下名士有部落，东南无与常匹俦” 。清代常州，名人辈出，“ 儒风蔚然为东南冠” 。就志坛而言，乾嘉年间的洪亮吉、孙星衍、李兆洛，为名高一时的方志大家，洪、孙、李三大家，纂志数量多达23部。还有刘於义修《陕西通志》、徐廷纂《长安县志》、许元基纂《荣昌县志》、吴龙见纂《献县志略》、沈钟纂《屏南县志》《清流县志》、徐景曾纂《顺德府志》、庄纶渭纂《定海续志》、汤大宾纂《开化府志》、杨宸纂《壶关县志》、钱维乔修《鄞县志》、杨元锡纂《长垣县志》、徐书受纂《武城县志》《夏津县志》、蒋琪昌纂《醴泉县志》、许绍锦纂《莒州志》、吴堂纂《鄢陵县志》《同安县志》等。可以这样说，乾嘉年间常州文士的志笔，挥洒大江南北，墨飞黄河上下。

常州府自雍正分县后，所辖武进、阳湖、无锡、金匮、宜兴、荆溪、江阴、靖江八邑，都在不同时期有序纂修县志。以武进县为例，在清代纂有（康熙）《武进县志》、（康熙）《武进县续志》，雍正四年武进析分为武进、阳湖两县后，又纂修了（乾隆）《武进县志》、（乾隆）《阳湖县志》、（道光）《武进阳湖合志》、（光绪）《武进阳湖县志》和《武阳志余》。而常州府自康熙三十三年以后的200年内竟未曾修志。换言之，常州府虽然号为“八邑名都”，但“八邑”200年中的史事人文，并没有府志承载。从史志的角度可以这样定义——八邑名都，名存“史”亡。这是常州历史文化传承方面的莫大遗憾。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望族聚居、名家辈出的常州府，经济发达、人文荟萃的常州府，有着纂修方志优良传统的常州府，居然在200年内未曾纂修府志，其原因何在呢？原来，在雍正分县刚巧一个甲子（60年）后的乾隆五十四年（1789），常州府曾经设志局开纂（乾隆）《常州府志》，但由于期间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故，致使（乾隆）《常州府志》开纂两年后中途夭折，胎死腹中。此后直至清廷垮台，历届常州知府唯以纂修《府志》为惧，再也没有纂修《常州府志》的勇气和担当，由此造成“八邑名都，名存史亡” 的后果。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有《常州市志》问世，屈指算来，常州府志整整断档了300年。为了探寻（乾隆）《常州府志》夭折的原委，笔者查阅当年（乾隆）《常州府志》主要纂志者文集中的记载，参考相关文章和文献资料，成此引玉之文，试图还原当年《常州府志》夭折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