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人类在不断认识自我、改造自我的过程中,在不断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过程中,所创造的并获得人们共同认可和使用的符号(以文字为主、以图像为辅)与声音(语言为主,音韵、音符为辅)的体系总和。用更简炼的文字表达,则可缩写为:文化是语言和文字的总和(百度百科)。
我们所用的语言和文字是汉语汉字。汉字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已有六千多年的历史,是中华文化的重要载体和显著标志。汉字具有集形象、声音和辞义三者于一体的特性。这一特性在世界文字中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它具有独特的魅力。汉字是汉民族几千年文化的瑰宝,也是我们终生的良师益友,每个人的精神家园。汉字有很多优点:优美,辨识度高,易懂、具有关联性,形象、直观达意,信息量大,便于计算机输入,能用有限的字构成无限的词等等。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因自己的语言产生强大的文化历史优越感。
在世界诸语言中,汉语从来以词汇丰富、分工精细而闻名于世。例如有关“高兴”的词,我们可以举出一大批:愉快、喜悦、欢喜、痛快、振奋、快乐、称心如意、兴高采烈、欢天喜地……,各有分工,不相混淆。现在人们要表达高兴的情绪,都只是求助于心外科医生手术刀——“开心”。类似的例子很多。这么卓越的语言文字,现在被糟蹋得惨不忍睹!混乱无聊幼稚得如同婴儿语言一般的网络语言风靡一时,浅薄庸俗的新潮词汇泛滥成灾。到处充斥错别字,广告乱改成语成风,对话半通不通,人物的称谓混乱,还常有字母词混进来!“0K”“拜拜”“APP”不绝于耳。还有些人不遵守汉语语法规则,“然后、然后”,“你‘有’听过”,“`有’看过",等等错误用法大行其道。各种各样的语言混乱现象,使人们话语的严肃性、明确性和价值都严重退化。
汉字的每个字都有她的来源和确切含义,语言交际就是要把这种意义传达给他人。所以语言必须仔细推敲、一丝不苟,目的就在于准确地表达。可很多人无法用语言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思,一开口就“然后”“然后”,他们的“然后”一词全无准确的含义,还有语法和逻辑错误,废话而已。更有的人甚至连说出自己的语言都困难,所以常常看到有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用文字无法描述”,只好“无语”。
说汉字的每个字都有她的来源和确切含义,如“冠” (guān)是汉语通用规范一级汉字(常用字)。会意,从“冖”,用布帛蒙覆。从“元”(人头),从“寸”(手)。意思是:手拿布帛之类的制品加在人的头上,即“冠”。此字始见于战国文字,其古字形像用手把帽子戴在头上,本义是帽子。冠由帽子又引申为形状像帽子的或在顶部的东西:鸡冠。树冠。皇冠。像冠状病毒,它有包膜,包膜上存在棘突,整个病毒像日冕,所以叫“冠(guān)状”。(“冕”的本义:古代帝王、诸侯及卿大夫所戴的礼帽。)。但有些人,甚至包括各级政府的新闻发言人,都把它说成“冠”( guàn)状病毒,真想问问他们,“冠”( guàn)状是个什么形状?
再比如地名, 重庆和四川有很多地方叫“黄葛某”但写成了“黄桷某”,比如“黄葛垭”“黄葛坪”,某处就写成“黄桷垭”“黄桷坪”。“黄葛”的名字来自黄葛树,是因黄葛树而得其名。有些人把“黄葛树”写成“黄桷树”,是因为不会写“葛”字。汉字“角”是多音字,可读作“jiǎo”,可读作“jué ”。当地话“角”与“葛”同音,有的人懒得查字典,以为把“角”字加个木旁还是读“角”,既能与“葛”同音,又能指明这个字的意义类别,所以就有了“黄桷树”之误写。不过,这种错误只是出现在“纸上”,那些人是把“桷”字当成“葛”字写,所以虽然有些地方写的“黄桷某”,但重庆人四川人还是说的“黄葛某”,没有说“黄桷某”的,任何一个写“黄桷”字样的名称,人们仍然是称“黄葛”。这就是为什么“黄桷”时不时在某些地方看到,在世上却从来听不到,除了以讹传讹的电视台。但重庆市地名委员会的官僚们却不问青红皂白(或者他们自己也是别字先生),就把地名取作“黄桷某”,害得当地的学校也只能用错别字作校名。更荒唐的是社科院那些学究们,也依样画葫芦,把“黄桷垭”搬上字典和词典,全然不管地球上到底有没有哪个地方有这种称谓。
已经有不少的错别字,就因为被认错,所以变成了正确字,在《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上作了修改。比如,呆(ái)板改为呆(dāi)板;荨(qián)麻疹改为了荨(xún)麻疹,确凿(zuò)改为了确凿(záo)等等。缺失对原则、正确读法坚守的“别字转正”,有损语言文字的规范和权威。轻率随意地改变、调整,不仅可能导致人们认识混乱、交流传播障碍,还可能造成语言文化传承的断裂。把我们民族的文化,削足适履,去迎合部分人因无知产生的低级错误。最后就会使伟大的中国文化被谬误蚕食,逐渐从优秀变得平庸、变成垃圾!据说还有一个《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要把更多错别字“扶正”,这完完全全是那些别字先生们的“功劳”,引领中国文化走向颓废没落。
真正优秀强大的文化必定是博大精深的,当代中国文化在这种浮躁、浅薄,谬误丛生且谬误还能变成“真理”的氛围中,还能发展得“博大精深”?语言文字的发展变化是潜移默化的渐变,应该体现人类在探索认识世界的过程中的新发现新成果,不应该向无知让步。相反,应该促使无知的人进步。为那些使用错别字的人修改汉字的读音,等于让那些半文盲为文化制定规则,让无知指导知识,老话叫作“外行领导内行”。尤其荒唐的是:这也等于要教书育人的老师,给自己教导下的、教不转(zhuǎn)的差生当学生!如果无知和谬误获胜,那勤奋努力、一丝不苟的学习精神,岂不是多余?忠实践行此道的人们岂不是枉费心血?这等于鼓励人们在学习上马虎懒惰、满足于一知半解。
使用错别字虽然看似小事,但量变会导致质变,在小事上一贯轻率,养成不求甚解的陋习,久而久之人们就会蜕化成美国媒体文化研究者和批评家尼尔·波兹曼先生笔下的理性文盲,愚昧到跟西方人一样,相信5G会传染病毒、消毒剂能治疗新冠肺炎等等。就连特朗普使用的语言都是词汇贫瘠的初级英语,这样的文化水平也能被选上总统,可见当今美国社会的文化素质多么低下。
其实,只要正确的原则坚持不变,有些错误的东西自己就会向正确转变。七十年前重庆地区和贵州部分地方的人们,把解(jiě )放,说成解(gǎi)放,把肉(ròu)说成肉(rù),我们小时候就把肉(ròu)搏说成肉(rù)搏。没有人引导,没有人督促,至少五六十年来没有听人说过解(gǎi)放和肉(rù)搏了,人们说话自然而然地都向标准音转变。当然也不是完全转变,像解(gǎi)绳子,豆腐肉(rù)等,个别老方言的读音,还是没变。现在本地的老中医还是把中药肉(ròu)桂叫作肉(rù)桂。
现在时兴把一切东西都披上“文化”的外衣,比如什么泥文化、沙文化、馒头文化、稀饭文化、赌博文化、骂街文化等等,同时又把真正的“文化”糟蹋得不像文化。这当中屏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首先是中央电视台,隔三差岔五就会读错字音或用错成语,很容易造成三人成虎的负面效应。(前些天中央9台《纪录片》《稻米之路》6的解说员就把大宛(yuan)说成大碗(wan)。)。任何荒诞不经的东西,只要一上屏幕就会迅速变成“真理”。不幸的是,电视台和网络媒体为了收视率和点击量,特别喜欢荒诞不经的东西,胡编乱造的影视剧、狗屁不通的语句、乱七八糟的错别字,都是它们青睐的对象。践踏汉语的这些主持人和艺人据说很多都有高学历,有的还懂一门以上的外语,他(她)们以汉语为传播工具,但他(她)们对待汉语马马虎虎的态度使他(她)们在占据的“阵地”上不断破坏汉语的正面形象。使得无聊的东西在人们眼里充满了意义,语无伦次变得合情合理,错别字泛滥成灾。随后庙堂里那些媚俗的学究们就会亦步亦趋地在文件和辞书上,把这些“真理”固定下来。至此,中国文化就又“发展”了,只不过这是在退化的道路上“发展”。那些尚未过好识字关的半文盲,俨然成了推动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的“先锋”。文化真的成了一场滑稽戏!
图1983年版《现代汉语词典》“呆板”
1983年版《现代汉语词典》“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