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道永远的风景线

母亲，一道永远的风景线

沈忠艰

今年9月11日是老母亲赵玉妹去世八周年了。

老母親每天坐在门边，看着门前走过的红男绿女，看着滚滚红尘喧啸而过。她是我每天的一道风景线。然而，这道风景线却在2013年9月11日19时45分戛然而止，母亲赵玉妹因突发疾病医治无效驾鹤西去，享年90岁。

老母亲出身于江阴璜土的一个中农家庭，娘家有薄田几亩，有豆腐坊、碾米房、小酒肆，在民国年间属小康之家。19岁那年她来到常州，后来稀里糊涂就嫁给了化龙巷的一个皮匠，即我的父亲。听母亲讲，当时父亲“哄骗”了她，明明是借住的房子却说是自己的。但婚后，父母通过辛勤劳作，积攒了钱，在老市政府对面花450块买下了28平方米的店面房，一楼做鞋匠店，楼上住一家六口人，再后来花500块在附近双贤里买了住房。现在想来，父母算是常州较早投资房地产的商人了吧，那时买下的店面房至今我仍在受益，一对皮鞋匠夫妇具有如此远见卓识，真是了不起！他们婚后共生五个孩子，家境艰难，老母亲常回娘家拿些口粮等补贴家用，艰苦日子才度过去。

老母亲一辈子艰难辛苦，在纺织厂做过工，拖过板车，卖过香烟（那时烟拆开一根根卖），做过帮佣，后在长江电焊条厂做工，最后是在拖拉机厂退的休。母亲是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的好工人，厂里工人都尊称她为“赵师傅”，记得原河北省委书记程维高在常州拖拉机厂当厂长与工人一起乘厂车上下班时，他经常让座给“赵师傅”，后来母亲还时不时会唠叨这事呢。有一年程维高从河北回常探亲，母亲还硬要拉着我去看望程维高，感谢当年让座之恩。母亲退休后仍劳作不息，在机关托儿所做过保姆、开过馄饨店、摆过茶摊、在菜市场摆摊做小生意、烧香拜佛、帮人家折纸钱等。1975年，我63岁的父亲过早地离开了我们，母亲扛起了家庭的重担，积极乐观的地面对生活，含辛茹苦地养育儿女，后来有人问她：“你当时为什么不找一个伴？”母亲回答：“两个儿子还小，怕被人欺负。”多么朴素善良、崇高伟大的母亲啊！值得欣慰的是，她的四个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并有了第四代，她在步入老年后能颐享天年，也算是老来福了。

最让我难忘的是，在我参加电大考试复习的几个月，她每天早上煮好“潽鸡蛋”，送到桌前，叫我趁热吃。我考取电大后，她更感自豪，“沈家有大学生了！”我办厂经商后，母亲仍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我，组装工具、印刷打火机、洗纯净水桶、帮我造房子、带孙子.......家务事几乎全包了，从不叹苦，从不抱怨。

2013年年初，老母亲突然提出想请亲朋好友吃顿生日饭。许多年来，母亲从不让我们特地为她过生日，因而，我听后立即响应，答应帮老母亲操办生日宴。时年5月12日刚巧是母亲节，在家附近的九重天大酒店，我们子女为母亲举办了一场隆重的“九十初度，祝福大家”寿宴，原来的街坊邻居都来了、厂里的领导徒弟都来了、亲戚都来了、子女的同学朋友都来了，三百多人济济一堂，喜气洋洋，宴会有特色，很风光，办得有点像“春晚”，老母亲很是开心。《常州日报》、《扬子晚报》还对此作了报道。

老母亲与我住在荷花池公寓，每回看到有老人去世办丧事，按传统风俗，请和尚道士来家吹吹打打时，她便对我说：“我死后你也要办的热闹”，我说：“你还早呢，放心好了，到时肯定帮你办得热热闹闹。”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毫无征兆地降临了！2013年9月11日中午，母亲吃过饭后，就回房午睡了，到两点钟去看她时，我发现她躺在床上不行了，就急忙把她送入一院，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时就再也没醒过来。想到上星期我还托亚邦药业的同学买了丙种球蛋白，给母亲注射，想以此增强她体质，延长她生命。没想到她还是走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原先母亲每天都是很早起床，然后坐在“同学会馆”门口的椅子上，像位老门卫在看门。妈妈，现在您走了，我真的不习惯、很难过。

我常想，有位90岁老人坐在门口，那是一道多么亮丽的风景啊！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今天娘您抛儿而去，真希望您能与儿交代几句，与您从小带大的最爱的孙儿洋洋再唠叨几句。我傻想，一定是老父亲在天堂召唤您，叫您去团聚了。妈妈，愿您一路走好！

老娘在世生活俭朴，还要捡垃圾去卖，经常被我埋怨，妈妈您睁开眼看儿一面，让儿向您道个歉，是儿不孝，妈妈请你原谅儿。妈妈子女们从今往后每年都会来看望您，您喜欢的孙儿洋洋一定会来看望奶奶的。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近日与一院陈同钰主任交谈时，陈主任说：“你老母亲具有中国传统女性的精神风貌！”在传统佳节重阳节暨中华敬老节即将来临之际，我希望天下儿女孝敬父母，祝愿天下老人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