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无酒柜,无嗜酒者。
整理储藏壁柜,晃动几瓶若干年前价格不菲的透明酒瓶,却是只留淡香而不见醇浆。
懊恼,不仅可惜美好的酒没有物尽其用,更是遗憾生活中的疏忽。怅然若失之后,写下下文,告慰远遁的琼浆玉液。
酒,几乎一直伴随了华夏文明史。
凭借酒的助力,华人性格深处的豪情、浪漫、狭义、果敢、通达等气质,都被铺排得有滋有味、有张有弛、有礼有节、有恃无恐。
酒和英雄武士互相映衬:
鸿门宴,“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楚霸王的心软成就了汉家几百年霸业,自己落得个四面楚歌、霸王别姬、自刎乌江;一代枭雄曹操,文韬武略,酒后霸气侧漏。“慨当以慷,忧思难忘”赋诗《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栖”,酒入愁肠,结成惆怅。曹统领雄兵百万,骨子里却是文人底色,一喝酒就佳句迭出,不留神吟出了千古绝唱;赵匡胤酒席宴间耍流氓,剥夺了为他打下江
山的功臣将领的兵权,杯酒释兵权;《水浒》武松酒后景阳冈打虎,好汉酒壮胆;……
酒与诗词互相幻化: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东坡大学士文才了得也爱吃,亲自酿酒,酒后乘兴赋诗作文,面对青天朗月,笔随意走,如涌泉喷出。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借着浓浓的酒味,杜甫的“饮中八仙歌”将人酒后的种种行径勾画的栩栩如生。
“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悲愁到“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放洒脱,《将进酒》借酒护情乃酒中之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情意深深。“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高亢奔放。“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郁悒无奈。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李白等唐朝诗人把酒和诗歌都带到了极致。
更觉陶渊明的《饮酒》亲切,农家的米酒清爽上口,滋味绵长,劲道深厚。喜欢王羲之与朋友在一出曲水流觞的酒助雅戏中成就的“兰亭集序”。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深深勾起喝酒欲望,于是乎,“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终究是颈红脸憨,“影徒随我身。”无有佳句。
茶和酒情同手足,性格迥异。
酒是饮,酒中有淡淡的哀伤,怅怅的感情;酒也是蓦然惊回首,热血激荡,凭栏远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地悠悠,怆然涕下,会顿生出今夕是何年的感慨。
茶是用来品的,唇齿间的回味勾留慢慢让人悟透人生。品茶中欣欣然地开朗,温婉地吐露。
友人说:没有酒的生活缺少韵味,喝着闲情的酒,聊着彼此的故事,喝的是情绪,品的是心境。性格不同,喝酒的形状不同。有人慢饮不醉,越喝脸越白,有人一喝脸就红,……“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乐天的饮酒风格,酒至微醺,宾朋恰到好处,也不耽误妙语连珠,没准会更加助人识得梦里乾坤,悠悠岁月里的横生妙趣吧。除非人贪杯,酒是不打算把人灌醉的。
喜欢独诵:“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