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柱:我与青花釉里红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瓷器的,具体时间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小时候家中有很多瓷器,瓷器上有各种图案,最多的瓷器应该是餐具,家中有大量的清代餐具,都是青花为主,大部分底部都有款识的。记得很清楚的是父亲常拿一些瓷器给我讲上面青花图案的寓意及故事,长大后才知道这些“图案故事”的寓意都属于民族学类的范畴。自此,不管到哪里,遇见瓷器都特别的会留意,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瓷器。
自从喜欢上瓷器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有人说哪里挖土方了,我就会去看看 有没有瓷器挖到;谁家有什么瓷器,会放下手上的活,风雨无阻的去了解、欣赏,哪怕是看上一眼心里也“踏实”,真的很痴迷。在我所玩的瓷器中唯独没有青花釉里红,虽然我有很多相关书籍资料,但没有见到一件真正的清以前的“青花釉里红”瓷器,为此还特地多次去南京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院欣赏青花瓷及青花釉里红,真的越来越喜欢啊。记得在2005年9月,我从南昌返回南京时特意绕道景德镇,在一个朋友那里欣赏到一件釉里红瓷器,朋友说是他好友自己画的釉里红,他跟我介绍了好友画釉里红的情景及在景德镇画瓷的情况,说的我很心动,真想马上体验一下在瓷器上作画的感觉,特别是在瓷器上画釉里红。自此我多次去景德镇尝试着画釉里红,但几乎是失败的,没有一件成功之作。记得偶尔的一次机会,在常州结识了景德镇的工艺大师夏瑛先生,夏瑛老师以画猫著称,他笔下的猫千姿百态、灵动活泼,实使人爱之不及,夏瑛喜欢画釉里红,他的釉里红作品非常的出色,风格独特。为此我多次往返景德镇,在夏瑛工作室画瓷,在夏瑛老师的指导下,掌握了釉里红绘制过程中所需要掌握的一般性技法。后又在师弟、著名山水画家刘越胜的引见下,结识了另一位景德镇的瓷画大师胡达民先生,达民老弟主攻青花山水画,我特别喜欢达民老弟的青花山水,很有个性,自成一家(为什么称胡达民大师为老弟呢?因为胡达民大师于2013年拜在李可染之子李小可门下,因师门关系,胡达民大师变成了达民师弟了)。自此,在达民老弟的指导下画青花瓷,慢慢的掌握了在坯体上画青花的一般性技巧。
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尝试着青花釉里红,熟悉其用色的方法和技巧,因我是中国山水画家,所以我尝试着将中国画的方法施于瓷器之上,但在瓷器上作画不同于宣纸上,不能那么的随心所欲,要有所收敛的,但毛笔在瓷器上没那么容易施展得开,因为瓷坯吸水性极强,笔触极为滞呆,所以要反复的练习,我在这些年的练习中,虽然不能说砸瓷三千,也确实废了无数件瓷器。如此,反而更迷上了青花釉里红,画青花釉里红既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乐趣,遇到一件好的作品,会兴奋几天,但画釉里红也是一件累人的活,我每次画后都会记录过程,待瓷器出窑后再进行比较,然后再纠正、试画,就这样翻来覆去尝试。釉里红颜料画轻了就会“飞”掉、不呈色;画的水份多了呈黄色水迹斑块;颜色画厚了会流动,挂下来后非常难看;不厚不薄又是死色;略厚又保持流动,色彩方能活动起来。釉里红还原为红色、氧化为绿色,如果在烧的过程中掌握好氧化的作用,在流动的釉里红中间透出绿色的斑纹,色彩变化生动有气韵,绿色不跑出、在红色中流动,如此的釉里红色彩妙不可言,氧化出的绿色在红色中流动又相互的交融可谓是锦上添花,极大的符合了现代人的审美观。
釉里红始于元、行于明、盛于清,为什么有那么多帝皇喜欢呢?这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关的,传统上的红色常常代表的是吉祥与富贵,釉里红的红色更为稳重、敦厚,既壮丽又朴实,彰显的更沉着、热情。但釉里红极不易得,可谓“十窑九窑空,百里挑一”就是指釉里红瓷器。青花以金属钴为着色剂,比较稳定,而釉里红以铜为着色剂,极不稳定,所以古代由于烧窑的温度完全靠的是经验,主要是眼观,很难掌握窑的温度,而釉里红对温度的要求又极高,上下温差不能超过10度,故极难求得一件上好的釉里红,真所谓是可遇不可求的,十分的神奇。现在工艺技术对颜材、窑温都能够轻松的掌握了,所以成品率很高(相比古代而言),所以釉里红的瓷器作品题材也丰富多彩了,我将所学之中国画的绘画方法、构图运用到釉里红的创作中,使素雅的青花与艳丽的釉里红和谐统一,将有吉祥寓意的图案,结合在优美造型的瓷器中,把人们对精神的向往有机的结合到材料中去,浑然一体。青花釉里红通透莹气、鲜红夺目,红中泛绿、高贵富丽,如美人醉酒,白肤透着红晕。
青花釉里红里面的内涵还有待进一步的挖掘,我对青花釉里红的创作,仅仅只能是一知半解,还需要更多的实践和学习、加以总结。青花釉里红是神奇的,是人、色、土、火相结合的器物,所谓天人合一,乃青花釉里红是也。
今天是2021年的第一天,余将近期所绘青花釉里红作品展示给喜欢殷南柱的人及其他读者观赏,希望给大家带来吉祥的一年。
2021年1月1 日于溧阳上殷村
殷南柱
青花釉里红瓷器作品欣赏:(照片有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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