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洗澡

洗澡

近日，在网上看到，某大学新生一个月只能预约洗三次澡。不论此事最终结果与否？但是，一个月洗三次澡，还是刷新了众网友的眼球。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洗澡，不仅是一种生活必需，更成为一种生活习惯。哪家不是太阳能、天然气热水器齐上阵？家家户户基本具备一年四季、一年365天随时能洗澡的条件。春夏秋三季，天气晴好的日子，太阳能里的水滚烫，用来洗澡，节能环保。阴雨天，或是冬季，则可以打开天然气热水器洗澡。不仅洗澡，平常洗漱、洗刷都可以用温水，方便舒适。不说炎炎夏日，即使在很少出汗的冬日，许多人也习惯每天洗一次澡。像我这般懒人，在冬日，也是隔天要洗一次澡，否则就浑身骚痒，难以忍受。

   说起来，洗澡也是关乎民生的一件大事，仅次于吃饭睡觉。然而，就在现代人看起来很平常的洗澡，在并不遥远的以前，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出生于在上世纪70年代初，从有记忆起，别说是农村，即使城里，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至少没有像现在，家家户户的洗澡条件。依稀记得，生产队里有浴室，好像就是那种超大的铁锅砌成的浴室，就在我们生产队河埠头边上的房子里。我有没去洗过澡，是没有印象了。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在南京读书时的暑假，曾去宜兴的同学家玩。同学家里就有这样的大浴锅。大夏天的，烧一锅水，一家子全部洗下来，才会把锅里的水清干净。然而，就是这样的浴锅，许多人家也没有，花钱，占地方，不是哪家都有条件置办，也有是舍不得花费这笔钱。

很长时间内，街上也有浴室，去洗澡的人相当多，冬天时开放，好像是隔天对男女开放。印象中，我去洗过一次，一大池水，人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下去，一齐在里面洗。

夏日，或是不算冷的春秋天，虽然没有现在的淋浴，但洗澡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般人家都是在灶头上烧点水，然后倒在澡盆里，人坐在盆里，将毛巾浸湿了往身上拖着洗，总算解决了洗澡一事。尽管盆里不会有多少水，也不会一人洗一盆水，一般都是家里男的先洗，后面的人往盆里加点温水再洗，这样全家4、5口人，甚至更多人都洗后，才会把水倒掉。大夏天，许多会游泳的男孩子，包括男性大人，基本都会去村前屋后的河塘里游泳，算是洗澡了，倒是省了柴草烧热水了。

若是冬日，洗澡就成难题了。多少人可能整个冬天都不能洗一次澡，一个月洗一次澡算是不错了。那时冬季，母亲总会选一个太阳特别好的晴天，烧一大锅热水，然后将澡盆放在灶膛门口，调好水温后，让我在灶间洗澡。灶间空间小，刚烧过的灶膛尚有余温，或是另一灶膛里还在烧着火，相对暖和多了。有时，阳光特别好，也会把澡盆放在堂屋里，把大门半开着，可以让阳光照进来。这样的洗澡，总是很匆忙，时间洗长了怕冻着感冒，但好歹十天、半月可以用湿毛巾在身上拖几下，总算洗过澡了。有的人家孩子多，大人整天忙着在地里干活，冬天，孩子们不饿着、冻着，就是最大的福分了，哪里还管得上洗澡？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不洗一次澡、一次头都是正常。所以，那时，我们常常能看到有孩子的脖子、手臂、手背上全是灰褐色的污垢，看上去有点像老人斑。孩子们头上也会长蚤子，估计有人家床上还会有跳蚤。后来，村里有人家砌了浴室。就是将一口和烧饭一样的铁锅，用作浴锅，连着一个小水池。其原理和土灶头一样，只是外面多了墙，开了一扇门，供人进出，洗澡时关上，利于保温。村里有人家想洗澡了，就会到河里担了水，带了柴草去烧浴锅。烧一锅水，男的洗了，女的洗；水少了，加点水；水温低了，加把柴。烧一次浴锅，不仅一大家子7、8口人洗个遍，邻居们看看烧浴锅的人家洗得差不多了，也会拎了水，带了柴来，我们称作添锅，然后再一大家子依次下去洗。这样，烧一次浴锅，往往会洗10多个人，甚至更多。烧一次浴锅不容易，要费很多柴草，许多人家不会轻易去烧，要么等人家烧了去添锅，要么就捱着长久不洗澡。

后来，街上有浴帐卖了。冬日洗澡倒是方便了，把浴帐往澡盆上一罩，热气不易散发出去。洗的时候，边上放两壶热水，随洗随添，也是解决了冬日洗澡的一大难事。

我在南京上学时，学校的住宿条件还很简陋。别说房间里没有卫浴设施，一层楼也只一间公共厕所，没有洗澡间。夏天，我们用热水壶泡了热水，然后带了小盆 ，站在厕所里，冲洗下。反正天天冲洗，身上没多脏，也不感觉有多不便。冬天，学校公共浴室每周开放两次，每次都是人挤人，我们都是一周去洗一次。

后来，我毕业回小城参加工作。冬日洗澡又成了难题。一同学单位有浴室，也是大浴池。每次同学都是提前通知我，然后我们就赶在人前去洗了。再后来，同学换了工作地，冬天我也没处蹭澡了，依然只能用浴帐洗澡。再后来，儿子出生了。我每周都带他去附近的澡堂洗一次澡，单人单个浴缸，感觉清爽舒适多了。

10多年前，我搬入现在的居室。新房交付时，开发商就对每家每户配套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我装修时，又购买了天然气热水器，逢阴雨天和冬日，电源插头一插，阀门一开，热乎乎的水就经过热水器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了，而卫生间里还有浴霸，再冷的天都不冷，随时可以洗澡，真是方便舒适极了！我年逾八旬的老母亲，不论春夏秋冬，稍微出点汗就要洗澡。欣逢盛世，母亲赶上了好时代，过上了随时都能洗澡的方便，也是人生的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