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2日,赵元任先生之二女赵新那驾鹤西去,享年97岁,望老人家一路走好。数年前的一次拜访依然恍若于眼前。
2013年8月,本人赴武汉华中师范大学方言高级研修班学习,授课教授皆为方言研究领域大咖,可这些大咖每堂课必言赵元任,强烈的感觉就是不提赵先生课堂不够神圣,不提赵先生学术不够权威。作为赵先生的家乡人,骄傲是自然的,但同时更羞愧,站在巨人的肩膀,可并没有走得更远,愧对先生。有个念头,却同时升腾,去拜访赵先生的二女儿赵新那,知道她家就在离武汉不远的长沙,去看看老人,聊聊赵先生。对于拜访名人,我从来是缺乏某种勇气的,但这次却很坚定,像是圆个梦似的。想平时读赵先生的著作,读他家的回忆录,都能感受到赵先生及其家人的热情、平和与幽默,赵新那老人一定也是如此。
找到联系方式,便电话预约。电话那头传来清亮而柔和的女声,心想应该是她家保姆,新那老人其时已九十有余,声音不可能如此年轻,我就说我找赵新那老师,结果电话那头说,我就是呀。那是笑着的声音。我顿觉亲近,特别期待与她相见。
27日,我如约而至叩响门铃,新那老师家住中南大学院士楼,不难找。新那老师拿出一个大大的厚厚的簿子请我们登记,她说这是赵先生传下来的待客规矩,来访一定先请访客留下姓名及相关信息,便于日后联系。单就这一点便深感到赵家作客的与众不同,被尊重,被记得。更是无法复原的历史资料。
我们聊了很久,什么都聊,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谈老家,我们还讨论按常州规矩,我可以叫她姑姑。新那说她们姐妹四人都不会说老家话,只学会她们父亲教的一句话:我家家来咧。这句话她用常州话说了几遍,好像便与老家近了些。她说希望还能回老家看看,只是担心身体。因为年事已高,她说与故交的联系也简单了,见面有难度,逢年过节寄贺卡,比如与刘半农的后代还一直保持着联系,每年发贺卡的一个重要心迹就是告知朋友我们都还在。
我们合影时,新那长子黄家汉先生主动说一起拍,因为他自己不提的话,我肯定不好意思提。黄家汉先生平时居美国,当时正好回家探亲,他写下所有在美联系方式送我留存;新那老师还说她二儿子黄家林先生有事不在家,很抱歉,把他的联系方式也留给了我。赵先生家人就是如此善解人意,热情好客,与书里读到的情景一模一样,一定叫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此刻新那应该在彼岸与她的父母、如兰姐姐团聚了。2002年,如兰、新那曾一起回老家来参加纪念赵先生的活动,并登台唱赵先生的歌曲,那是何等美妙的场景啊,感动了无数人。
赵先生家的人总是温和的,笑着的,我们记住他们的这般模样,祝福他们!祝福他们的家人幸福安康!
2020年12月28日,常州大剧院将唱响《教我如何不想她》,这是寒冬的暖声,我们都去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