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优秀作品选【110】
我的运河情结
文史语言系文创班 吴川中
【中—2】
【三】 我们无虑生活
我的成长期,是无忧无虑的,但不是就像别的孩子那样上上课,读好书就行了。伴随我的,就是要帮助父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兄弟也一样。《从水门桥到东仓桥》的文章讲到,“民强浴室”要付钱买筹,凭筹方能进大厅,下池。而这个筹上的红绿道道就是我按照父亲(客户的要求)的指令而刷上去的。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扶着梯子,这个情景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就在我家的对门,一家酒酱店的门面,父亲在上面施工,我就在下面扶着梯子,以保安全。
有一次我在白家桥东的常州色织厂,帮助父亲做油漆前的除锈工作,刚爬上水塔,就有一个人大声喊着,叫我回去。我知道他搞错了,他把我当成他的学生了。我们那一年,教学进行改革,有一个半工半读的纺织学校,它的班级分散在各个工厂,比如东门的袜厂、锦华绸厂、色织厂、大明厂。上课的老师轮流转,可能他不认识我,发现我不上课,这还了得,于是就追过来了。不过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让父亲去打饭,为什么,因为见到的学生都是我在小学的同年级同学,特别是见到女生,真的有点难为情。我考进的是全日制学校(常州市第四初级中学),当时的学校给我学兄学姐搞得上不了课,而这些学生都是半天上课,半天在车间做工。学习没有打乱,就感觉到他们是幸福的,自己为什么当时要考全日制初中呢。
这次去的“运河五号文化街区”,它除了有“运河记忆”展馆,还有棉纺五厂的原址,看到它的厂房还有它的有关设备,不仅感慨万千。
1968年的春节,我父亲承接了棉织十厂织布车间上面的玻璃清洁工作,然后全家总动员。上海交大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哥,协助母亲做饭,我负责送饭,父亲、二哥三哥要上架操作,小弟在下面递东西,因要在工厂春节放假时间完成,所以就不能回家吃饭,而由我送饭,就在工作现场吃,吃了就继续干活。
我在棉纺五厂的原址走过一喷淋空调装置,就想到曾在棉织八厂相类似的设备中,钻进风道干活。当时风道是木质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生渗漏现象,渗漏的水渍如滴到布,会造成坏布出残次品。所以要定期进风道补漏修理。这件事放在现在,人们会说我在讲故事,而不会搭理,但事实就是真的。东仓桥东有家理发店,是个年老者经营的,一次去理发,他就问我钻到什么地方去了,洗了二面盆的水还是黑的。我说对不起,我钻到烟囱里去了。烟囱是常州色织厂的,放在工农钣焊厂整修(现在的虹桥北面),是旧的,要除锈蚀。我个子小,肯定是我钻进去,当时也没有工作帽带,就搞得一头烟灰黑。不过跟着父亲出去工作,可以上馆子,记得有一次在北大街钟楼下的一家饭店吃饭时,从汤里吃出一个苍蝇,经我父亲交涉,饭店重新做了一盆上来、
临近初中毕业,学校安排我们学工,就是到工厂去待一段时间,因新生来了,学工的单位就是接管我们学校的灯芯绒印染厂,这个厂当时在常州可有名气了。在这段时间,我毎天从家的大运河南岸住处走过东方红大桥到东门街。然后出发,有时还要带着饭盒,顺着解放东路,在太平桥处拐弯进入桃园。那时的桃园还是蔬菜区,平整土地的田埂上还放着挖出来的棺材,特别是要走过原徳安医院时,老是有点紧张。听人说,那是个关精神病人的医院 ,脚下的步伐不由得会加快。
经过德安桥旁边的汽车桥,从大运河的北岸走到大运河的南岸,然后进入灯芯绒印染厂。到中班下班就不敢从原路返回了,于是就陪着同学走到麻巷分手回家,这样就走两座桥,从大运河南岸走回南岸。在这段路上,我跟同学学会了一首歌,就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不知这同学从那学来的,反正觉得好听,於是几个同行的同学都学会唱了,尤其是那句”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衷心告诉你,好姑娘,从今……“心里就充满朦朦胧胧的爱情憧憬,此时一看见不管是否好看还是不好看的女孩,眼中就会闪出温柔多情的光泽。但当时这首歌是不能公开唱的,否则有可能会引来被批为“封资修狗仔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