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鸡喂狗、赶集上店,父母一天没闲会。
人一离开,鸟就来院里叽喳啄柿子。娘总说可惜了,可天冷又没人吃。上午,我用调羹舀出约三五十颗果肉,红彤彤透心地甜。一部分用来和了面,蒸了柿子糕,煎了柿子饼,柿香软糯;一部分熬了柿子酱,天再冷些,父母围着炉子吃上半勺,或可提提神。
傍晚,父母在院中支起小锅,开始炸面拖小杂鱼。
我在屋里处理工作,闻到了鱼香,也听到了父母因为一点小事在争论,我赶紧跑出去。灶火映红了父母苍老的面庞,我说,不是原则问题为什么非要论高下呢?妹妹回来了,我们开始吃酥脆的小野鱼,顺便在灶堂烤两个紫薯。
父母的争论就像灶堂里的火,没有要熄的趋势。娘拉开架式再准备开口时,父亲笑着走开了,他坐到我的临时工作台旁,像模像样地摸起鼠标试图看屏幕上的内容。
父亲指着键盘念起字母,我很惊讶地问英文字母有多少个,他说,“26,你七弟一来就教我。”
父亲与共和国同龄,家里有不少他那个年代的元素,比如墙上贴的开国元勋照片等。
父母文化水平很低,可他们非常勤劳好学。昨天到镇上,几个店员告诉我:你妈真是位时尚老太太,来买东西都是微信支付。父亲可能是第一次用电脑,看着他认真好学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极简的工作台,特别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