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常州水城,四面出城数十里都有山,是盆地里的湿地,城内水网交错河流池塘到处都有,市民沿河而居,城内出门不出百米就有河流池塘,河水清清,河边小码头淘米洗菜洗洗涮涮非常方便,河上毛渔船买卖人各种物资船来来往往很是热闹,逢年过节端阳练龙舟,中元放河灯更是好看好玩。我家后门口是玉带河,它从北直街一直通到小河沿、白云溪,儿时,我们常在日新街唐家湾(亲戚家后门外)的河边玩耍,摸河蚌捞小虾,用筲箕在水草里捞出的小虾活蹦烂跳,我和弟弟把它们洗净闷在陈酒酱油里,味道鲜嫩吃得真开心,大人都不知道。
玩累了我们会在河滩头斜坡上晒太阳,河边有很多千百年优胜劣汰下来适合本地气候自然生长的树,柳树,白杨,槐树、枫杨、更值得一提的是一身是宝百虫不侵能引得凤凰来的本地树种中国梧桐树,学名青桐,而不是悬铃木,儿时最爱用竹竿勾树上结的大馄饨,把里面的梧桐子炒着吃,嘎啦蹦脆香气扑鼻。记得八十年代喜欢听半导体,有一次有位美籍华人打越洋电话到常州台要买梳头的刨花,主持人不知道,我立即打热线参与电话进去,告诉他们,梳头的刨花就是中国梧桐树干上刨下来的,常州以前爱美的女人喜欢用黏黏的刨花水梳头,我奶奶每天早上就沾着刨花水梳头,一直到年老去世头发都是黑的,一丝不乱,常州南大街和上海城隍庙以前有卖,现在化妆品多了,好像不大流行了。后来有位金坛听众打进电话,说家里有一棵中国梧桐,愿提供刨花,皆大欢喜。
古代常州是东西向的狭长地形,象一只凤凰,民间也有称之为凤凰城的。原在常州府北边,其形象以署前府桥为凤头,桥北堍下,东西各有一井为凤眼,三牌楼前有两石台是凤眉,俗为凤点头,其后有墩,叫凤尾墩,是常州城内的制高点,就是现在游泳池所在地。城东是文化景观区,庙宇书院景观很多,是文人的集中地;西部则是常州的经济中心,商业、手工业都很发达。
石龙嘴是大运河常州段著名的景点,和无锡的江嘴尖齐名。无锡有句老话,叫江嘴尖上团团转,“江嘴尖”是运河进入无锡市时,河中心的一个小岛,岛上有楼阁景点,那时的交通以水运为主,人坐船到无锡,必须在那里转个弯才能进城。
那小岛是交通枢纽,上水进下水出,船多来不及进城,往往会兜一圈回到原地,在江嘴尖上团团转了。小岛因此出了名,就因为有了“江嘴尖上团团转”这句老话,可惜这“江嘴尖”解放后运河拓宽消灭了,这句老话也只有老无锡人知道了(现在那里设立了运河公园)。
大运河是通京城交漕粮漕银的,(漕是税的意思)相当现在的国道,它很宽,是高速公路,从卧龙桥通到市里的虹桥的漕河,是省道(常州府)的中速公路,过南运桥通到各乡镇收税的,如到雪堰桥、漕桥、横山桥、郑陆桥的漕河,(那时的桥为镇)是低速公路。
西仓桥,南运桥、卧龙桥、怀德桥之间,高速公路、中速公路、低速公路在这里交汇,形成十字路口,加上南运河与大运河交汇处因水位有落差,那时没大吨位的船,都是木结构小船,过往船只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也是河难(现在说海难)多发地。石龙嘴的建造,起了重要的缓冲和分水的作用,减少事故。
石龙嘴是明代常州重要的水利工程。它是大运河中的一个狭长半岛,与米市河相连,它扼南运河之口,半岛的最西端有一用青石雕成的龙头,龙嘴向西昂首挺立,龙首旁有一巨碑,上刻“江湖汇秀”四字。石龙嘴也是常州的地平线,据说,石龙嘴被淹掉,常州城就被淹了,这座代表常州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石龙嘴极具科研价值,可惜也象“江嘴尖”一样运河拓宽时被敲掉了。
石龙嘴是长江和滆湖两大水系的交汇处,故称“江湖汇秀”。大运河与长江相连,南运河经马公桥与白荡相通,又与丫河相连,然后汇入滆湖。
它是常州类似都江堰一样的水利枢纽工程,调节着长江、滆湖的水位,在汛期起着泄洪的作用。冬季长江进入枯水期,滆湖水通过南运河汇入大运河;夏季长江水多,江水通过大运河经石龙嘴入南运河汇入滆湖。
石龙嘴后的大运河水再通过文享桥毗陵驿,在西水关又进行了分流,支流通过西水关进入西下塘、东下塘,成了市区的主要河道,史称“前河”“老运河”(南市河)。(运河走横兴弄后)这分流之处叫做“土龙嘴”,在西水关桥建闸进一步控制市内水量分洪蓄洪。“土龙嘴”也是常州的一处胜迹水利工程。
石龙嘴是古龙城经济生产生活的龙头,是常州先民的杰作,是常州人民智慧的结晶,是龙城的象征。它对常州的农业灌溉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它保证了武进地区数百万亩良田的供水,还对常州市区的水量调节和历代居民生活用水起了重要作用。
白云溪赛龙舟
妈妈在老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