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 鱼虾邀您挠痒痒

鱼虾邀您挠痒痒

涂俊明

“鱼虾邀您挠痒痒？您信吗？”在我的老家上黄河里，现在随时可以乐享此番天伦！

天人合一，自然万物与睿智人群融洽相处，休戚与共的和谐景观，是我们期盼的最佳生态文化景象。而这些曾经离我们而去的原汁原味的生态文化生活，如今又陆陆续续地悄悄然回到了身边。
　　夏日暖风的傍晚，我驻足在家乡溧阳市上黄镇的上黄河边，目睹清凉明澈的水面，一种莫名的向往吸引我，陡然萌生起戏水的童趣天真。于是，我卷起裤管，打着赤脚，顺着河埠码头的石台阶，轻盈盈的碎步溜哒，走进清清河水里，稍稍站定，就有了一种舒适惬意的感受:从脚背开始，一种麻酥酥挠痒痒的感觉自下而上，从轻至重，由疏到密，向着全身传导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快活。

上黄河里清澈的水体，成群的鱼虾，自然而然地组成水中“挠痒师”团，兴致勃勃地邀请着您的光临，殷勤热情地亲吻着您的脚趾脚心，挠抓着您那腿肚肌肤。

我，有意无意地晃动着脚丫丫，逗留在水体的舒服境遇中，尽情着，放松着，享受着，快活着。

耍玩鱼虾族群侍奉的我，变着法儿前前后后划圈，再把脚掌左左右右地稍稍移动，引诱着鱼儿追随，逗玩着长臂虾们舞螯。脚背、腿肚上那种被挠痒痒的感觉顿时就会减轻，或者停止片刻。但是，只要你少许停稳在这泓碧波荡漾的河水里， “挠痒师”们马上就会温顺热情地让你尽情享受水晶宫中的“天伦之乐”。
　　这是一些什么样的“挠痒师呢”？有过乡村农家生活的人们大都知道，它们是一群野生的自然鱼虾族。

长荡湖下游的上黄河，是上游客家水的“洪水走廊”。

她，曾经是上黄人的母亲河。水如甘泉，滋养人畜；流似天降，灌溉庄稼。

她，有着悠久的乡村文明史，那些“麻姑上黄献寿”“牛魔王与藕石桥”等两岸民间传说故事脍炙人口，千年流传。

她，历经多次演变。大疏浚在晚清、民国，后在上世纪五十年中叶的疏浚拓面时，民工陈来生还因公殉职，当时的“浚河委员会”还立石牌坊一块纪念他。到九十年初期，溧阳县动用八个公社数万民工“大会战”，对老河道“裁弯取直”“拓床扩面”，上黄河“旧貌换新颜”：河道水澈清，甘泉似琼流，虾蟹鱼族旺，河中水生多。
　　后来，上黄河却遭遇了“阵痛期”！

山崩地裂，炮声隆隆，天地之间，粉尘滚滚。采石烧窑，围垦芦滩，生态环境惨遭涂炭。大破坏、大污染的环境里，上黄河没能例外，且深受其害。在那段二三十年的岁月里，这里的清清河水一度被改变了颜色，要么黄澄澄、混沌沌的，要么黑黝黝、蓝乎乎的。“浣纱女”无法在此洗衣淘米，“顽皮童”不敢下水游泳嬉戏，“虾兵蟹将”逃之夭夭，“水族珍贵”几乎绝迹。
　　保卫蓝天，呵护碧水，恢复环境，生态发展，理当“壮士断腕”！关闭矿山，植树造林，修复环境，疏溪浚河，治理水域，还原清流！政府在环境保护方面不断强化力度，面貌逐渐“扭转”。青山绿水，拂去了蓬头垢面的窘态；水乡环境，本来面目也慢慢恢复。那些曾经悄然隐退的野生鱼虾大军，又开开心心地游回来了，而且队伍越来越大，成员越来越多。这些栖息在人们淘米浣洗码头的“挠痒痒”种群，就是浩瀚水族大军中的“子弟兵”。眼下的它们与人们近距离地“肌肤接触”，紧紧依附在你的肢体上，青虾用小爪钳夹，用大螯扒拉；那些鳑鳍类小鱼们则是用柔软的身体为你擦拭皮肤，用软滑的尾巴轻轻拍打你的双脚，甚至不断地用它们啄食的乖巧小嘴亲吻你，含情脉脉地“啃舔”着你的脚丫，似乎在说:“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千万别赶我们走啊”……这些“挠痒师”族群舒坦服务，该是一种何等心旷神怡的享受啊！
　　如今的上黄河，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常州市‘五好河道’”，成为家乡美丽乡村里的一块金字招牌！在老家上黄，踏进这条古老河流的水世界里，我们获得的是幸运，“鱼虾挠痒痒”又回到了人们的生活中；这种原本属于人们惬意的原水生态文化，又重新注入到了社会文化生活中。人们期盼着这些小鱼小虾部落能够“一直这样快快乐乐地生存下去”“平平安安地游来游去”“轻轻松松地为人们‘挠痒痒’”，和和美美地与人亲密下去。
　　鱼虾邀您“挠痒痒”，当然值得期待！人们祝愿着：“鱼虾挠痒痒”这样的自然生活常伴左右，愿世间万物共生存、共昌荣、共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