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出塞诗》的熊廷弼序

吴亮《出塞诗》的熊廷弼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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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明代武进人，字采于，号严所，万历二十九年（1601）进士。曾任宣大（宣化、大同）巡按，期间创作诗歌《出塞篇》。吴亮是常州先贤，是一个正直有为的官员，才华横溢的文人，现今名闻遐迩的“止园”的主人和造园者。

熊廷弼，字芝冈，湖北江夏人，万历二十六年（1598）进士。三十六年（1608）任辽东巡按时，收到吴亮寄去的《出塞篇》后，写下热情洋溢的回函，是为《<出塞篇>序》，后被吴亮编入他的著作《止园集》中。

《出塞篇》序

顷承以《出塞篇》见惠，至日方有校武之役，未及开缄。比归而明月中庭，光白如昼，字画毫发可辨。因命侍儿酌酒，对月展诵数章，泠然穆然，欣与意会。

集古诸作，只谓是兄一气呵成，不知其为集唐、集汉魏也；自撰诸作，亦只谓是集唐、集汉魏，不知其为兄作也。《白登》、《秋风》、《驱车》诸篇，千里共叹矣。至读《渡桑干》“辞家不敢问平安”之句，更不觉凄然泣下。君亲念重，到此真失次第。顾郁郁不能发，而兄若为我发之。展转吟哦，久而忽忽，只谓是弟作，不知其为兄作也。兄似汉魏唐，汉魏唐似兄耶？兄似弟，弟似兄耶？

因念我辈在世间，只有君亲、妻子、昆季、朋友为真为乐。既已去国离乡，索处绝塞，或时而登高怀远，抒情豪素，揽荃以当离忧，陟屺以当省觐，停云以当会晤，亦岂不足自遣？

而弟独不能作诗，每用为恨。自冲云渡辽，过女直，泛鸭绿，登凤凰千山，遵海而南，放于旅顺，而还极于医巫闾之胜。每至一处，百感横集，一辞莫施，翻悔登临，益增懊恼。酒后耳热，遂不自赧，谩咏一律曰：“珍重云中直指词，寄来千里慰相思。几篇感叹寸心苦，一剑肝肠两地知。青海边头驱马日，白云江上倚闾时。可无一字题惆怅，悔杀当初不学诗。”

亦复酌酒，诵数过而起，视明月已衔西廊半边屋矣。于是偃卷就枕，和衣而卧，鼾然一觉，辰鼓已报，似此光景，亦不可不令兄知也。索笔书此，临风依然。

                 年弟 熊廷弼 辽东巡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