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5)暗访
安文
见过可敬的“教父”后,我们为飞飞有这样好的老师、爸爸、朋友深感欣慰,教练也不时发些飞飞照片,让我们放心。而每张照片,都会成为邻居们争相传看的珍宝,成为整个小区居民茶余饭后兴致勃勃的谈资。
教父带盲人与飞飞双向选择,飞飞好像并不在意,漫不经心:
盲人却看中了飞飞,给它套上了导盲鞍:
飞飞在盲人家里:
人的好奇心,尤其为父母者对儿女的牵挂,是无法遏制的。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第三年,在我打算调离扬州之前,我决定无论如何要去看看飞飞。当然,我不能违反训练基地的规定,不能影响飞飞的工作。我想:导盲犬服务费用很高,而且在上海就供不应求,飞飞一定会在上海某个高档别墅区哪个盲人家里。并且,当时能用导盲犬的盲人也就几十个,应该不难找。如果能通过我在上海公安局的学生找到那个地方,远远看一眼飞飞,了却心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谢天谢地,我这异想天开的主意,竟然梦想成真,学生给我寄来一张照片,虽然模糊不清,但凭心灵感应,我知道就是它!
但飞飞看上去无精打采,是不是又犯了忧郁症?我要暗访飞飞的念头更强烈了。按照学生提供的地址,我决心守在那个地铁口等飞飞!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竟然真的看到了!泪水哗一下不由自主喷涌出来,泪眼模糊的我,赶紧拍照:
本来心愿已了,应该赶紧离开,但人心不足,我几乎无意识地远远跟着飞飞走了一下午,直到目送它回家,在相册留下了对我一生都弥足珍贵的照片:
暮色苍茫,我望着飞飞领着盲人进屋的背影,五味杂陈,忍不住低低喊了两声:“飞飞,飞飞”。飞飞似乎听到了什么,扭头望了一眼,我赶紧跑开,可那一眼,高兴?忧郁?兴奋?疲倦?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种对职业宿命无奈的认可。反正,那个躲在沙发下面沉思,蹭我脚跟撒娇,津津有味啃着鹅肉,跳我身上求救的飞飞,一去不复了。我一夜无眠,失魂落魄,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