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1、童年

飞飞

安文

几回回梦见飞飞，常常感到在天堂相会之前，总要写点我们的事，才对得起飞飞这个生动的生命带给我的温暖和快乐，对得起飞飞与我的亲情，对得起我们共同的球籍。

1、童年

1995年我在瘦西湖畔扬州税务学院。一个夏夜12点，邻居张太太敲门，说家里狗妈妈毛毛要生了，深更半夜没法去医院，请我帮忙。我去看到，毛毛阵痛很弱，像是难产。我们守着，毛毛不时舔着我们的手表示感谢。终于，凌晨2点，第一个宝宝降生，以后一小时一个，4个全身都是黄色的。

6点第5个出生，腹部有一块像海鸥飞翔的青胎记，它就是飞飞。本来飞飞还有个妹妹，可惜胎死腹中。这样，毛毛成了4子1女5个宝宝的妈妈。

狗宝宝脐带还连着妈妈，个个身上都是黏糊糊的羊水。我们用烧过的剪刀剪断脐带，结扎好，拿毛巾把它们一个个檫干净。  

一下子添了5个宝宝，张太太顿时忙碌起来，生活开始以小狗为中心了，我和邻居们也不时去凑热闹，帮帮忙。两周后，飞飞们断奶了，要喂一些食物。张太太忙得晕头转向，每天5点被肚子饿的小狗吵醒，吃完早饭，飞飞们追来追去，打打闹闹。中午，它们各自找喜欢的地方蒙头大睡，张太太才在沙发上打个盹。可像钟表一样准时，两个钟头后，飞飞们醒来，又开始你追我咬。

小狗要吃肉，我爱吃老鹅，见张太太忙不过来，就天天去老鹅摊买包杂碎带给它们。每次进门，飞飞们都争先恐后跑来蹭脚。一抱它们，就吧唧吧唧添我脸，没轮到抱的就围着我拼命摇头摆尾，跳来蹦去，仿佛没更好办法表达它们看到亲人的兴奋和喜悦。

狗宝宝个个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但两个月还是可以看到狗宝宝个性差异了。老大肥肥块头大，一副天生首领模样，开始学妈妈管教弟妹了。不过，老二壮壮个头高，腿脚粗壮，只有它敢把肥肥压在身子下面，大有挑战老大的势头。要不是老三多多是个马屁精，对老大命令说一不二，老大地位就难保了。娇娇公主最漂亮，长着一身几何图案的毛，只顾悠闲梳理打扮，对哥哥们的称王争霸不屑一顾。可能受妹妹夭折阴影影响，飞飞性格最内向，除了吃饭睡觉勉强与大伙混混，其他时间都趴在沙发下面冷眼打量着三个哥哥的战场和妹妹的梳妆，若有所思。

张太太见飞飞不太活泼，怕脑子不灵，结果飞飞那天的突然袭击让她吓了一跳。那天，张太太把壮壮送给朋友。朋友刚抱起壮壮，壮壮杀猪般嘶吼起来，毛毛领着肥肥、多多围堵，被张太太喝斥。就在这时，飞飞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口死死咬住朋友的脚。幸好狗小牙不利，被朋友踹了一脚，棉袜破了个大洞。张太太一面踢飞飞，一面忙不迭道歉，从此视飞飞为暴力危险分子，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飞飞一生的命运，从而给我和飞飞的亲情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