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我家门前的那条河

                                                                                             文/倾城之恋         

父亲几次打电话追问我们：“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为什么总看不到？”让人听了错愕，我们经常看他，提着大包小包，带些苹果、鸡蛋、牛奶等吃得东西，他欣然接受，并且再也不想回家，还是敬老院好，多年的哮喘似乎也不喘了，唯一流连的是家乡附近的小河，他在那度过春夏秋冬，家乡老屋旁的这条美丽温馨的河，记录了父辈、儿童多少快乐的时光，那是父亲的乐园，我们的乐园。

家门口的小河，它像一条绿色的飘带，在房屋外边穿梭，河水晶莹剔透，清澈见底。两岸的柳丝婆娑，绿草如茵。几棵桃树，红一片白一片，像云彩那么美丽。几丛小野花，像星星点缀着天空一样，装饰着小河。河中藏着小鱼小虾，一颗颗鹅卵石镶嵌在河底，小河可不像小湖那样文静，而是性格开朗，时时唱着泉水叮咚的歌，像个男孩一样淘气。

小河不仅景色美丽，而且陪伴了我的童年。它如同人纯洁的心灵，一年四季都会给人们展现涟漪的景色。

春，草儿绿，杜鹃花开满地，树木发出新芽，各色花骨朵竞相绽放，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一切又好像是旧的结束，河水脱去身上浓重的厚衣，享受阳光滋润，它发出叮咚的歌声，召集人们来这儿，它宣告春天的到来。

这边厢，勤劳朴实的大姐会把冬日积攒下来的棉衣，拿到小河边，用棒槌敲打，洗尽污秽以及昨日的晦气，她们一边敲打，一边说笑，讲些荤段子，打发无聊的时光，那时候没有减肥这个名称，人人手头紧，拽着粮票数着米粒过日子。男人们在河道挖泥、抬筐、填土，整治河道，他们身形粗犷有力，干起活来“哎嘿嘿哟”，心里贼亮堂，女人们用废旧的稻草搓绳，用来捆绑物件，幼小的我们时常环绕在母亲的膝下，听妈妈讲那动人的故事。母亲心灵手巧，干活累了还不忘为我们用四方形纸折叠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船、海轮、野人婆婆、皮球、五角红星，八角帽、小兔子乖乖、小尾巴狼以及米老鼠等各色折叠纸，慈祥的母亲赚着不起眼的公分钱，操劳这一家5口人，岁月是把杀猪刀，能让一位年轻漂亮，扎着两条长长的粗辫子的年轻妈妈变成饱经风霜的老妪，小河的水静静地流淌……

夏，凉爽又炎热，老人们在树下乘凉，摆地摊，一碗碗黑黝黝的茯苓膏茶，喝得沁人心脾。小河成了儿童们的乐园，一个个迎着艳阳高照，“扑通扑通”跳入河水中，与鱼儿嬉戏，动感十足。

记得小时候总要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去小河，有时候把摘得果子洗了洗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有时候还会在钓鱼后，偷偷钻入西瓜地里，偷着西瓜吃，直至瓜农老爷爷追着讨伐小屁孩，我们才跐溜着鼠窜。河边我们有时打会儿水仗，有时打会儿水漂……每次玩耍都让我们记忆犹新。小河就像一根线一样，把我的童年故事全部串了起来。

秋，它为人们呈现一幅秋天的印象：岸边金黄的树叶，随着秋风翩翩起舞，地上厚厚的金钱树叶，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河面上，一些树叶随着水波轻轻摇曳，远方一轮汽渡发出隆隆的汽笛声，似乎在述说远古的运河曾经发生的故事。这时的我们会在沙滩上刨大坑，拔花生，烤红薯，或掰来玉米放柴火上烧烤，狼腾虎咽的吃着原始的风味，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享受舌尖上的欢愉。

冬，江南的冬天有些凛冽，但不影响人们对它的热爱，人们浑身裹得严实，粗布粗袄穿上身，饶痒痒都要偏半个脑袋，越饶越痒，越痒越饶，心想绕过这个坎，好日子会来临的，我们走在求学的道路上奋斗，尝遍学知识的甘怡，心与天地融合，都凝结成奋进的回忆。    

过了许多年后，生活条件好了，人们吃上了自来水，再不是河水与井水，孩子们的玩具也越来越丰富，有网游、王者荣耀、三国杀等等，但我却觉得再也回不到从前，小河在人们心中永远是道记忆，人们为了省事方便，把生活垃圾、污染物丢进小河，河水污浊不堪，发黑发臭，再后来人们填河造房，耕地面积流失严重，曾经骑着自行车在小河边上悠哉的日子，现在都演变成轿车横行，是我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小河被彻底遗弃，人造湖倒出现了。

可是我心里依然有小河的身影，我愿追寻着天蓝、云白、水清、人乐。庆幸自己人到中年还有老父亲陪在身边，也许看看，就已知足。“知道为什么待在这儿吗？”我问，父亲说：“知道，这儿空气好，这里安全！”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