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 九九遐想

新版散文集 《轶风拾零》之十六

九九遐想

陈平

1976年的9月9日。我尚在淮安农村继续插队,中午来到队长老潘家去喝马糊粥，也就是嫩玉米糊糊。可是喝着喝着，大家面面相觑起来，原来潘家有线广播里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伟大领袖毛泽东今天凌晨与世长辞了，我们全目瞪口呆。

在这异常闭塞的农村，此事一经传出，顿如天崩地陷，7月份唐山闹地震时便传说纷纷：哎呀，山崩地摇，咱国家又有大事要发生了，一月八曰的周恩来总理去世，在他的家乡已经引起轩然大波，没料到毛主席又突然离开我们了。

领袖的不幸逝世，使中国人全措手不及，因为此前的舆论宣传，总说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身体非常健康，可在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他说走，就走了……

此时的农村生活，可谓异常艰苦，原因包括毛本人指导上的失误，但中国农民对他的感情实在太深太真太纯朴，尤其大龄农民一边反复听广播，一边不停地流泪。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位如神般的领袖，生命也会突然停止，许多老奶奶一边掩面嚎啕，一边还神情悲痛不停念叨，毛主席啊毛主席，您怎会离开我们呢 。

我的心情很复杂，想当初，为响应他的号召，我在苏南、苏北农村辗转插队快10年了，这期间母亲去世，父亲被斗，兄弟姊妹各奔东西，所以每年中秋节我都是在农村孤零渡过，对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这首诗的感受实在真切。   

每逢佳节倍思亲，昨晚上我只能一人默默地坐在小草屋的门口，抬头凝视天空高悬的皎白苍穹，细品苏东坡疾书千里共婵娟这五字的复杂心态，心想，何年中秋我才能与家人一边品尝着传统的月饼，一边轻松遐想月宫里的美景。

如今更是痛苦，为了寻找出路，我只身远离苏南来到这偏僻，贫穷的苏北农村 继续“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人住在远离人烟的打谷场旁草屋里。几个平方米的小屋关上门，里面黑黢黢伸手不见五指，晚上更加不用说了，周围黑漆抹乌，谧静地，连蚯蚓谈情说爱的声音也难听见，寂寞地，想找个鬼相伴也没，虽然离此草屋外近百米处有个不小的乱坟堆。

不过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事发生了；昨日中秋之夜，老潘特意来到草屋陪我，并且很意外地拿出几只麻油香菇月饼让我惊讶。今天早上我特意赶到县城买回来的。我们这里对中秋节很淡定，我想你是南方人，又是中秋夜……他的一席话让我感动地不知说啥好。

我很清楚；为了这几只月饼他来回走了近50里路，要知道，他的4个子女中有2个儿子在读初、高中；当然也是听了我的意见他才这样做的；之前因家境实在困难，他想叫小儿子回来赚工分算了，让玉龙读完高中吧，他的大儿子玉龙正在读高一。我知道后立刻劝他，老潘啊，你要清楚呢，别看现在有人鼓吹‘知识无用论’，可改变命运的还是靠文化知识，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就是靠读书飞出去，再说你家易卜拉欣很好学，我觉得他读书肯定有希望。

老潘小儿子叫玉宝，个性沉稳喜欢看书；那本我带来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电影小人书，已被他翻的破烂不堪仍不舍撒手，弄清书里有位名叫易卜拉欣的游击队员让他佩服，久之我也就叫他“易卜拉欣”了。回想这老潘真正不容易；普通农民，除了有点编竹篮手艺外，唯靠夫妻俩赚工分就一无所有，可想他现在负担有多重，晚上还……不过改革开放后大儿子当了镇党委书记，小儿子也考进海员学校，后来当上中国远洋轮的船长。

经过证实，毛主席的去世消息准确无误，老潘和我主动投入悼念，我化钱从供销社下伸点买了不少黑纱，发给全村男女老少佩带……两人一直忙到晚上结束，走在新开河宽阔的围埂上，彼此心情像远处的淮河波涛起伏。突然，意想不到的情景在眼前展现让我俩惊讶不已；寥廓苍茫的东方夜空上，一颗硕大的月亮冉冉升起，大的连上面那棵桂花树叶子，簇簇桂花也历历在目。明月毫无悬念，一扫晦暗天色，月光清晰轮廓四射，把田野河流，错落有致的草屋照得清新无比，老潘先看看我，再看看天上的明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是有点特别；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地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位小学没毕业的老潘，居然豪情地吟出杜甫这诗，让我刮目相看。

一眨眼今年的九月九日来临了，屈指是毛主席去世44周年，日子过的真快啊。几年前网上盛传俄罗斯做了个广泛的社会调查，目的是要评选俄罗斯近百年内最伟大的人物，历史当下都在选择之内。出炉结果震惊了整个俄罗斯！在历经六十余载质疑、否定、污蔑、谩骂、诅咒之后，斯大林终于成为俄罗斯民众心中最伟大的人物，压倒了俄国革命的创始人、几乎拥有完美人格的列宁，压倒了俄罗斯历史上的著名诗人普希金，还有那位令西方国家胆战心惊的硬汉子，当今的俄罗斯总统普京。想起有人说，一个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人物而不知尊敬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役之邦！      

   西方国家，只要出现比较杰出的领导人，就会被被塑造成神话，戴高乐也好、丘吉尔也好，罗斯福也好，都被书写成了完美的英雄，成为西方世界的骄傲，甚至连不少中国人心目中，他们才是救世主！但是对于中华民族自己的英雄，没几个中国人能认识并至今仍被非议、抹黑，被不公正的评价所笼罩。

中国人都知道毛泽东，但有几个人能真正了解他老人家呢？还是美国学者特利尔发明了一个公式：毛泽东>马克思+列宁+斯大林。

我一直相信是人民群众创造了历史，人民是推动历史进步的根本性力量。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在某些重大的历史关头，关键少数人的作用往往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会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前途和命运，发展的道路。

普京对毛泽东的评价是：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这么厉害的人了——谁能与他比？比地位，各元首为求见其真容，得费许多周折；比财富，他视金钱如粪土，却给子孙后代留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和物质财富。比威望，尼克松、田中角荣、赫鲁晓夫对他也礼让三分；比人品，旷世奇才周恩来，朱德始终甘愿追随他的左右；比胆略，武将关羽入鼠洞还披甲带刀，毛泽东闯狼窝，只带毛笔一支；比计谋，孔明空城计只瞒过了司马懿一时，毛泽东用空城计骗了胡宗南一年，比文韬谈古论今，诗词书法无人能及；比武略黄埔校长，美国常胜将军，日名将之花，全败毛泽东的手下；比智慧；政治家，理论家，军事家，哲学家，预言家等毛集百家于一身；比亲和力；钱学森等科学巨匠冒死投奔旗下，无数有识之士奔赴延安，亿万民众投身革命，比廉政，他吃粗粮，住窑洞，穿破衣；比良心，他始终为国，一生为公，一心为民；比贡献，他缔造了一个伟大的党，建立了新中国，留下了无数的財富；比奉献，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党和人民；比远见，他前考几千年，后测几百年；比选票，全党信任他，人民拥戴他；比做人，他谦虚谨慎，平意近人；比处事。他实事求是，走群众路线；比意志，牺牲六位亲人，不退缩，不畏惧，将革命进行到底；比索取，他一生只向书本索取知识，向自然索取智慧。

邓小平说过，如果没有毛泽东，至今中国还在黑暗中摸索！陈云说过，我们这么大的国家，不能没有一面旗帜！要实现大的梦想，必须有大的团结！毛泽东就是中国无可替代的旗帜！是的，就他个人而言，本身就是中华民族的一座精神宝库，那里有挖之不尽的宝藏，所以尼克松说，美国人只知道上帝，但毛泽东是上帝的上帝！确实，在我的心目中,不管毛生前犯有多少错误，晚年有过多少重大失误。但对他伟大领袖的地位始终未动摇过！

这就是毛泽东，这位中国当代最杰出的革命家，世界巨人非凡的人格魅力，呵, 这才是我对每年九月九日的真切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