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烈火 佛前明灯
外公的手苍老却遒劲,终日孜孜如佛前灯。
外公的手饱经沧桑,厚厚的老茧五个指节都异常粗大,上面密布着疤痕。干硬,粗糙,像他的胡子一样坚硬扎人。
外公是名篾匠,但他已经多年没有做了,可当他看见竹筐时,他心中的火似乎又燃烧起来了,眼中亮出一抹光,转眼间便神采奕奕。那熊熊烈火便如佛前长明灯一般,经久不熄。
七岁生日那天,外公兴冲冲地拿着几截翠绿又有韧劲的竹子,手持着篾刀,满心欢喜地要教我剖蔑。却不料我看着那笨拙的刀,顿生厌恶,这破竹子哪比得上塑料?我一口回绝,你望我,叹息一声,喃喃说道:“善哉、善哉,既然不愿,那么也不强求。”话虽如此,可你眼中如同火后灰烬般失望。
你没有再和我谈过篾匠的话题,可我的心却同被蚁噬般煎熬。
五年后,外公的竹筐坏了。那竹筐用了很久,久得像外公心中的长明灯。
外公从山上挑好竹子,一根根翠绿笔直,我在一旁看见他对着竹子摩挲。
外公心中有一点禅意,插着香,檀香袅袅中他才开始做活,我认为这是迷信。
外公得眼眸亮起来了,像佛前的万千明灯。他开始剖篾,刀光闪动,进进退退中竹片便化为薄如纸得篾条。外公掏出了“度篾齿”将柔软结实得篾条从小槽中穿过去,冒出来的便光洁润滑,闪着青翠的光芒。
我看着痴了,由原来得三心二意到专注,被这项手艺吸引。
外公开始织篾,极需恒心,而外公的双手牵引着篾条四下翻飞就好似在欣赏那山脚竹林,在佛前许愿,那一点禅心如竹子明哲刚劲。
起风了,竹林摇曳,忽明忽暗中那如飞的双手如画。忽然,外公的手一哆嗦,锋利的篾条顿时割得鲜血长流,叹道:“老了,不中用了!”
我接过未完成的竹筐,仿着你的样子织了起来,那时怎么也穿不过孔洞,才知手艺之难。
风大了,你在一旁看着笑着,檀香似乎要被吹熄,外公你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果然,火星在风中摇摆不定,最终却选择了坚定地烧下去。你心中的烈火在我心中燃起像那佛前的长明灯。有香客换上新的。可剩下的千千万万呢?会有新灯点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