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之一,孝治天下也是历代统治者推崇的重要思想。孝的原始含义就是如何对待父母长辈,后来才被统治者推而广之到统治领域。但无论如何演变,如何对待父母都是孝的思想的核心内容。《论语》一书中,孔子及弟子多次论及如何对待父母这一话题,今日读来仍有很深的教育意义。
有一次,孟懿子向孔子请教孝的问题,孔子回答了两个字:“无违。”孟懿子听没听懂不知道,但给孔子驾车的樊迟没有听懂,问孔子是什么意思,孔子告诉他:“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孔子对待父母态度的总纲。就是父母活着的时候,要以礼侍奉他们;父母去世后,要以礼安葬、祭祀他们。
那么,父母活着的时候,如何以礼侍奉他们?
有人说,父母有事情帮他们做了,有好吃好喝的先给他们吃了,平时好好供养他们就行了。孔子曾经严肃地批评了这些思想。他在回答子游问孝时说,如今所说的孝,是说可以赡养父母,但就连狗和马,都能得到赡养。在回答子夏问孝时反问道,若仅仅是有了事情,年轻人替长者去做;有了酒饭,让长者先吃,这样就算是孝了吗?所以,孔子讲对父母首先要心中存敬,如果不存敬,和犬马有什么区别?其次要和颜悦色,和颜悦色才能使父母心悦。但要做到这样很不容易,只有心中存敬,才能做到和颜悦色。否则,父母端你的饭碗,看你的脸色,怎么能算是孝呢?
对父母的孝,极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关心父母的身体。在回答孟武伯问孝时,孔子说:“对待父母,要特别担忧他们的疾病,这就是孝道。”还有一次他对弟子说:“父母的年纪不可以不知道,并且要常常记在心里。一方面为他们的长寿而高兴,一方面要为他们的衰老而忧惧。”他还强调:“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因为过去交通通讯都不发达,如果出门去远方,一旦父母发生不测,就无法知达。所以,父母年高,儿女尽量不要去远方游历,如果不得而已一定要去,一定要有安置处置父母的方法。
对于父母的意志,孔子认为作为儿女应该尽量予以顺从,但也不能不讲原则的顺从。一次,孔子对弟子们讲:“侍奉父母,如果父母有不对的地方,要委婉的劝说他们,自己的意见表达了,即使父母不愿意听从自己的意见,也要对他们恭恭敬敬,不要违抗,心里替他们担忧,但不怨恨。”对自己的父母,孔子是不主张“大义灭亲”的。有一次,叶公对孔子说:“我家乡有个正直的人,他的父亲偷了人家的羊,他去告发了。”孔子说:“我家乡也有正直的人,和你讲的不同。父亲为了儿子隐瞒,儿子为了父亲隐瞒,正直就在其中了。”
父母去世以后,如何做才是能以礼安葬、祭祀他们呢?
就是用孔子弟子曾子所说的四个字:“慎终追远。”慎终就是要谨慎地办好父母的丧事,追远就是要继承父母的遗志。
《论语》中没有记录孔子关于怎样办好父母丧事的言论,但与宰我的一段对话很令人深思。宰我问孔子:“三年服丧期太长了。三年里,君子不讲究礼仪,礼仪必然败坏;不演奏音乐,音乐就会荒疏。陈谷吃完,新谷成熟,用来取火的木头轮换过一遍,一年丧期就可以了。”孔子说:“父母死后一年,你就吃米饭,穿锦衣,你心安吗?”宰我说:“心安。”孔子说:“你心安,就去做吧!君子在服丧期间,吃美味不觉得香甜,听音乐不觉得快乐,日常生活不觉得舒适,所以不那样做。现在你觉得心安,就去做吧!”宰我出去,孔子说:“宰予不仁啊!小孩降生三年后才离开父母怀抱。服丧三年,是天下通行的丧礼。宰予难道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三年的爱吗?”
关于继承父母遗志,孔子在《论语》中有这样一段话:当一个人的父亲在世时,要观察这个人的志向;在他父亲去世时,要考察他的行为;若是他多年都不改变父亲传下来的行事之道,就可以说是尽孝了。这似乎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的哲学,其实他是告诉我们,父母在我们面前也好,不在我们面也好,乃至父母去世离开我们,我们都要言行一致,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尤其是对父母一生中坚持的正确的东西,我们一定要注意传承下来,坚持下去,这样我们的家风、民风、社会风气就会忠厚纯朴。
至于对父母的祭祀,孔子主张态度要非常端正,要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孔子说:“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祭祀自己祖先时就如同祖先真在那里,祭父母时就如同父母就在眼前。孔子强调祭祀必须自己亲自参加,孔子讲:“吾不如祭,如不祭。”如果自己不参加,等于没有祭祀。现代社会条件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组织和一些人从节约和环保等角度推出代祭和远程祭祀活动,这是与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相违背的,作为子女当审慎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