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活受罪
在澳洲,吃饭活受罪。第一次是在凯恩斯,中午吃自助式西餐。学着洋人把面包片先放进电烤箱,滚过一遭再夹进盘子。旁边有一大摊小纸罐,全封着口。不识洋文熟视也无睹。等后来知道小纸罐里装着奶酪、果酱,便暗自庆幸:平日最怕吃不甜不酸的果酱,奶酪的怪味闻到也作呕,若打开一只潘多拉纸罐,吃不得扔不能,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玻璃柜里排满不锈钢食品盆。国人吃西式早餐,面包牛奶加鸡蛋。这里没有煮鸡蛋,也没荷包蛋,只好夹X鸡蛋。辨不清那鸡蛋是炒的还是蒸的?只好X。
又夹上烤肉片、鸡腿和热狗。鸡块、胡萝卜、西红柿、洋葱、土豆烧得一团糊涂,看着也翻胃,哪敢往盆子里夹。现在有些懊悔,都尝它一口,现在就可以评说一番了。
意大利面条类似甘肃炒拉面;炒饭掺的是胡萝卜、粉肠的碎丁,夹几口盘子里权当主食,盘子就满了。
换一个盘子装水果。七八种水果全切成了片,只辨得出橙子、西瓜、猕猴桃,尽挑西瓜夹了一盘子。
饮料桶里装4只龙头,只只钮开关,龙头上标着洋文。我想喝牛奶,我估摸按了,却淌下咖啡。忙不迭按停,竟不听招呼,淌满了一玻璃杯才自动停下。
那么好东西,还都洋人们糟蹋。面包片夹烤肉片,味如嚼腊;鸡腿、热狗半甜不咸,炒饭像没搁点盐,鸡蛋的味道,与豆渣更差不多,意大利面条还是冷的……我就着一杯热咖啡,吞下半盘冷西瓜,满嘴仍发燥。换一杯咖啡,意外发现了牛奶罐,我忙倒上一杯。看到边上还搁着冰糖,挑大的往杯里再夹三五块。哪知道,一口喝下冰得心都凉……甜的咸的、冷的热的,就这样搀杂着下了肚。
后来还吃过烤猪肉、烤鱼块,牛排、大甜虾,倒样样货真价实,又非淡即腥,像是没搁一点调料。餐桌上备有精盐瓶胡椒粉瓶,先天不足后天补,撒过精盐撒胡椒,你说能补出多少味道来?
哪能整天吃肉食,不吃叶菜不行。不锈钢盆里有生菜叶、包菜叶,可全是生的。没办法,夹上几张眼睛一闭塞进嘴里就大嚼。那一次,坐进奥克兰的“上海饭馆”时,一盆炒青菜才端上桌,兄弟们的筷子竟马上齐发,飞箭刷刷的直射,一眨眼,大家扫干净盆子;雪里蕻炒毛豆,更是抢筷子明星,红烧鸡块则彻底冷落。
澳洲的“中餐馆”,其实已经“异变”了。每次先上一只汤,汤里飘几张黄叶,跟涮锅水差不多,你说这属哪个菜系?同行把国内带去的小袋榨菜藏进牛皮包,到时候,分给大家往“涮锅水”里放,以便吊出些味觉。除了大米饭,除了“上海饭馆”的炒青菜和雪里蕻炒毛豆,我吃一回澳洲的“中餐”,总会联想一回“混血儿”。
回到了香港,我就忙着寻找起粥铺。白粥就油条,喝得汗毛孔也透出舒服来。不过价钱也是价钱,两小碗粥加一根油炸(秦)桧得18个港币;中午的快餐,一盘子大米饭加两勺子素菜外加一碗汤,也得18元。喝了一口汤,刚上路,觉得肚子不对劲,好容易憋到了宾馆,不顾一切便直接冲向卫生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是老家常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