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到时,北方人都要吃饺子,南方人一般都吃汤圆,而我们常州人每到冬至隔夜,都有吃胡葱笃豆腐的习俗。
冬至前一天早上,外婆一大早就出门了。“我要去菜场买胡葱和豆腐了,今天是冬至隔夜,我们要吃胡葱笃豆腐。”外婆急急忙忙地说。从我记事以来,几乎每年冬至前一天外婆都会说这一句同样的话。没过多久,外婆便拎了菜回来。只见胡葱叶子碧绿,根茎雪白,不同于北方的大葱。豆腐是卤水豆腐,看上去比较粗,有些硬,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豆腐”。外婆边挑捡着菜边说:“今天的胡葱和豆腐生意太好了,摊头上都排起长龙了!”
外婆围上围裙,开始烧菜了。她先把豆腐冲洗了一下,切成长方块,胡葱洗干净后切成小段备用。然后在平底锅里放一点油,把豆腐轻轻放进去,煎成两面金黄。我闻到了豆腐的香味,迫不及待地伸手就去抓一块豆腐吃。外婆拍了一下我的手,笑着说:“看你那馋样!还没好呢,再等等!“接着她加入了胡葱,开了大火,胡葱和豆腐在锅里咕噜咕噜地沸腾着,过了一会儿,转为小火。听外婆说,这个“笃”是很重要的,我们常州方言“笃”包含了煸、炒、炖、焐等多种烹调技艺。多“笃”一“笃”,胡葱的葱味和豆腐的豆香味交融在一起,这个菜才好吃!最后,外婆在锅里撒了点盐,一锅热气腾腾的胡葱笃豆腐就烧好了。
外婆一边把菜端到桌子上,一边用常州话念叨着:“有吃吃一夜,无吃冻一夜。吃了热一冬,不吃冻一冬。”这个有点滑稽的顺口溜把我们乐坏了。其实意思大概就是有钱人家吃一夜,穷人家只能冻一晚上,而吃了胡葱笃豆腐,就能温暖过一冬,因为胡葱与豆腐含热量高,冬天食用,既可口又暖身。我们一家人围在桌边,吃着热腾腾的胡葱笃豆腐,光吃这道菜就能吃上一碗。
胡葱笃豆腐——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