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读攻毒---读杨绛《隐身的串门儿》
年前给这个假期准备了3本书,这两天才发觉完全没有完成跨年阅读计划。
一本是汪曾祺的《人间知味》,一本是《显微镜下的大明》,一本是杨绛的《隐身的串门儿》。
没想到,现在看到这个书名,有十分异样的感觉。竟与这两天手机上刷到的“以读攻毒”相当契合。
杨先生说,我觉的读书好比串门儿---“隐身”的串门儿。她说,佛教的“三千大千世界”可算大极了吧,但是书的境地,不只“现在界”,还加上“过去界”,也带上“未来界”。
无论远近、无论男女、无论年龄,什么时间想串门就串门,钻入书中世界,这边爬爬,那边停停,有时遇到心仪的人,听到惬意的话,或者对心上悬挂的问题偶有所得,就好比开了心窍,乐心忘言。
真好。
这本书其实是一本小集子,有读书随感、小记,有的是她翻译的书的序言,读来随意,又长见识,因她随笔的作品有国外的,有国内的,有讲人物素描的,有讲写作结构的。如下午茶一般温暖适意,又有有形无形的力量来促你来思考这书里书外的世界。
李渔论戏剧结构:谈人物生旦有生旦之体,净丑有净丑之腔。言者,心之声也,欲代此一人立言,先宜代此一人立心。
一部小说如有价值,自有读者会欣赏,不依靠评论家的考语。就象洋鬼子吃铁蚕豆,吃了壳,吐了豆,摇头说:肉薄、核大,有什么好?洋鬼子煮茶吃,滗去茶汁吃茶叶,皱眉说:涩而无味,有什么好?
沃尔波尔:这个世界,凭理智来领会,是个喜剧;凭感情来领会,是个悲剧。
收尾的是这篇:堂吉诃德与《堂吉诃德》:据作者塞万提斯戏语,他当初曾想把堂吉诃德送到中国,因没有路费而作罢论。中国虽然在作者上心目中路途遥远,堂吉诃德这个名字在中国却并不陌生。堂吉诃德虽然惹人发笑,他自己却非常严肃。
从他主观出发,可说他是个悲剧的主角。但主观上的悲剧主角,客观上仍然可以是滑稽的闹剧角色。堂吉诃德能逗人放怀大笑,但我们笑后回味,会尝到眼泪的辛酸。作者在嘲笑堂吉诃德,也仿佛在嘲笑自己。出版近四百年了,还不断有人在捉摸这部小说里人物的性格。
作家黎戈这样评价杨绛,她让我看到了“过去的品质”,这是一种哑光却不暗哑,低调却不哽咽,醇香却不刺鼻的品质,它像北极光,明亮、坚韧、耐寒,却在人格的高纬度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