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黄花分外香

《战地黄花分外香》

省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黄湘正在整理她的行李箱，除了换洗衣

服外，她带得最多的就是一大包口罩。显然，她是要奔赴疫区武汉。

婆婆抱着六个月大的孩子站在一边看着她收拾，几次欲言又止。

孩子突然哇哇地哭起来，侧过小小的身体朝妈妈伸出小手，“优优

饿了，你快给她喂奶吧。”婆婆把手里的孩子递向她。黄湘直起腰，

没有接孩子，她看着婆婆，“妈，我已经打了回奶针，我要去武

汉。优优，您给她喂奶粉吧，拜托您了。”

“什么？这孩子才满六个月，你就给她断了母乳，你……”婆

婆真的生气了，面孔胀得通红，声音也不觉提高了八度。

“妈，您也当过医生，现在这种疫情，我想，您会理解我。”

黄湘直直地望着婆婆，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有歉疚、有恳求、也有

温柔和坚定。

婆婆一时无言以对，是的，这个优秀的儿媳妇，一直是她引以

为傲的孩子，以优异的成绩保送博士、在医院破格升为主任医师、

去美国进修学业、在国外著名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为所在科室争

取到科研资金……，“可是，可是，优优才六个月，她爸又在上海

工作，你晚一点时间再去不行吗？”婆婆的语气里有了理解的缓和。

“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培养我这么多年，现在疫情

当头，刻不容缓啊。”黄湘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孩子的小脑袋在

她怀里拱来拱去，寻觅着母亲温热的乳汁，黄湘用自己的脸颊轻轻

碰了碰孩子柔嫩的小脸，又立即把孩子送回奶奶的怀抱，孩子失望

地大哭起来，黄湘扭过头去，她从桌上拿起孩子日常玩的一个毛绒

小猪玩具，捧在手里抚摸了片刻，塞进了自己随身背的双肩包里。

她是一位母亲，面对着自己嗷嗷待哺的小女儿，心中也有万般不舍，

但是担当和责任，最终让她舍小家为大家，毅然申请去那疫情肆虐

的一线前方。

“妈，我走了，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优优，拜托您和爸了，望

您二老多多保重。”黄湘微微低下头说着这番话，她不敢看婆婆闪

着泪光的眼睛，不敢看孩子挥舞着扑向自己的小胖手。她，拖着行

李箱，像出征的战士，大踏步走出门去。但在家门口，她又忍不住

回头望了一眼，孩子在奶奶怀里蹬着小腿，舞动着小手，竭力地想

要挣脱奶奶的怀抱扑向妈妈，黄湘一咬牙，拉上了大门。门里，是

她难舍的亲情；门外，是祖国的召唤，千万个等待医者的家庭。

“哦，我不用带着歉疚拜别爹娘，

我不用回首依依相望。

古有花木兰，

替父从军征战疆场；

今有女医士，

国之召唤是我的担当。

舍小家，不彷徨，

寒风萧萧，挺起柔弱的肩膀！

为我中华除疫去，

荆楚万家儿女康。

无怨无悔，为母则刚！

此去江城，战地黄花分外香。”

这首歌，在黄湘心头久久回荡，伴她去那没有硝烟的战场，盼她凯

旋回乡……。

写给出征武汉的女医生——2020年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