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快快长大(三)
姐姐在织围巾的厂这呆了一年多的时间,因为厂长没文化没素养,不会经营,不懂业务,整天只会吼。有一次姐姐把围巾上的流苏穿好后,我就顺手拿了围在脖子上,问姐我美不美啊,姐说很美,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围巾啊,姐说等你长大了挣了钱就有了,当时我就想起了宋朝的诗人张俞写的《蚕妇》,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脑子里张俞的诗还在回旋,结果被厂长看见了,说;这围巾是给你围的吗?当时我气愤的把围巾拉下来扔在地上掉头就回家了,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买比这更贵的围巾。
那厂长长得那一个叫歪瓜裂枣的样子,看到他我就来气,要能力没能力,要学问没学问,不知道怎么混上厂长这个位置的,大队书记好不容易贷了十几万的款办了织围巾的厂,那个年代投入了十几万算是天文数字了,一年多时间就被这个厂长败光了,姐也只能回家务农了。
姐那年十七岁我十五岁了,田里的农活基本上都能干,我们生产队里是人少田多,又靠小镇,好多人都学了手艺,所以队里的壮劳力少了,到了收割小麦的时候,因为要抢时间,怕下雨,一下雨小麦基本上是欠收了,在地里经过雨淋之后就会发芽,队长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地里的小麦统统承包到每家每户。我家分了三亩田,我想想都害怕,三亩田的小麦不仅是割还要挑到队里场地上,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非常艰巨的,母亲那个时候身体又不好,喉咙长了个瘤,不能低头。这个任务只能由我和姐来完成了。
母亲在家帮我们磨镰刀,过了一会母亲就到田间给我们换镰刀,如果镰刀磨得不锋利,力气出的大,我和姐走到田边,姐就开始开割了,我看看茫茫一片的麦浪,心急如焚,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割完,姐说;别怕,眼怕手不怕嘛,我也只能跟着姐割了,边割边捆。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才割了十分之一,我就在田里哭了起来,隔壁的田里已经完成了一小半了,姐让我休息一会,她还是拼命的低着头割,汗水像珍珠一样往下掉,看着姐那样我心好痛,咬着牙到第二天傍晚才割完。反正麦子割到完我哭了好几回,累了也哭,困了也哭,手疼了也哭,一直哭到把麦子割完。可是更重的担子来了,还要把三亩地的小麦挑到场地上的,场地离麦田有三里多路,我姐回家拿了扁担和绳子下田就干起来,而且姐挑的份量不输村上的妇女,我看姐一人挑到什么时候呢?母亲在家心疼我们,叫二个小弟弟也到田里帮忙,把一捆一捆的小麦挪到一起,我也拿扁担和姐姐一起挑,三亩地割了二天,挑了二天,终于完成了。心里那叫一个轻松啊!可是我和姐的肩上的皮都破了,母亲到村医务室拿点红药水给我我们涂涂,等结了疤就好了。
平时在队里大集体中干活姐也是好样的,挑沼气粪都和男人一样的,农村上每家都有挑水桶(挑水桶有二种,一种是专门挑水喝的,一种是专业的农用工具)小小年龄的姐手上的老茧长得厚厚的,夏天插秧拨秧总是起早贪黑,星期天帮姐姐拨秧,有时候送早餐到田里,省得姐来回跑,姐的皮肤很白,天天风吹日晒的不变样,我就不同了,皮肤没姐白,过一个夏天就变得黑黑的了。就这样姐年复一年的一直在田里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