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
文/陈润怡
无论怎么排序,阿姨似乎永远也进不了表妹澜澜的“最优家人排行榜”。“谁是我们家里最漂亮的人啊?”“谁是我们家里最温柔的人呢?”我们时常逗着她玩。澜澜狡黠地瞥了一眼客厅里的阿姨:“绝不是我妈妈!”
“妈妈说,反咬好好吃,鱼吃了会聪明……妈妈说,做作业要认真做,玩手机不可以时间太长……妈妈说,在家里不可以随便发脾气……妈妈说不完的就是这些动心还喜欢对我发火,真是烦死了!”澜澜倒出一肚子苦水,身处那成片“妈妈说”的围攻之中,她仿佛成了受气的小媳妇,时不时得抹上一把辛酸泪。
望着她,我似乎想到了自己。从小学开始,妈妈的唠叨便如影形随。妈妈说,字必须横平竖直,方方正正,减少涂改,这样作业卷面才漂亮。于是,我开始模仿佳珈的笔迹,写了改,改了写,拿着那修正带层层叠叠覆盖的作业本,我对自己的成果不忍直视。妈妈的责备如海啸一般袭来:“你瞧瞧这字,哪有二年级好了?到处是修正带的涂改,你根人家佳珈比比,你的试卷哪来的高分?……”日复一日的提醒,日复一日的期望,于我却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穿堂风,坏习惯,仍然如磁石一般狠狠吸引着我,我负重前行,却不指望能甩掉它。
曾几何时,妈妈一遍遍“说”,而我们则一次次反向而行。四面八方的“妈妈说”缚上利剑,向我们懒惰的身躯射来,我们则用厚厚的铁甲将自己层层包裹。我们逐渐变得麻木,叛逆,似乎一道叫“青春期”的高墙,将我们与妈妈隔出一道深渊。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也不清楚,但“妈妈说”的效力,似乎早已从“暴风骤雨”转化为“微风拂面”。
还记得《目送》中,龙应台从一个母亲的视角心痛地记录了孩子的巨变:“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黑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个邮筒。”
当“妈妈说”远离了我们,生活似乎缺少了主色。那充满着关爱与温暖的唠叨,却是妈妈无微不至的体贴。拆开心灵的那堵墙,让我们听一听妈妈在说什么呢?或许这一次,你会收益颇丰,发现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