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汉字一一0:悟四大名著
中国学语言学册汉字篇
安 文
换个角度看四大名著。唐僧师徒四人在西天取经途中遇到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其实都是如来佛祖的安排。这安排下,少一难都不行。只是唐僧四人不知道。既然是定数,为什么要让他们走呢?因为虽是定数,但对唐僧师徒来讲,却并不知道前路如何,所以,每一难对他们都是一个迷,他们如何选择,却是变数。每一难,都可以选择前進或者后退。而他们的选择,也决定了最终每个人获得的果位。所以,即便师徒四人走了同条路,但最终结果却不一样。这就是定数中的变数。这个变数就与自己选择有关。那八十一难的定数,其意义到底为何?只是为了让他们打妖怪玩,获得什么技能吗?还是提高武艺?还是通过与妖怪斗,彰显自己的厉害?当然都不是。路上每一难,其实都是专门为他们的生命而设。没有这个执着,就没有这一难。每一难,都在帮他们破掉自身的局限,学到未曾学到的东西。所以,唐僧师徒的西天取经之路,不仅仅是得到了西天取得的那些书,而是踏破九九八十一难的路,这个真正可以成佛的路。
看似定数,但定数中可以修成佛,让原本是如来二弟子的金蝉子——唐僧最终成为旃檀功德佛,这就是八十一难的设计,这场戏的真正意义。所以,《西游记》不是讲争争斗斗,讲的是利用生命一生的定数,不断修行自己,破掉局限,最终获得生命大回归大圆满的故事。孙悟空最终成就了斗战胜佛,是有果位的。他曾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很多人像他一样,最初认为,玉帝那个位置可以通过“争斗”争来,殊不知,那是“争不来”的,但却可“修来”——可以修出自己的果位来。
有时听到身边有些愤愤不平的声音,想着上天待我不公,为什么不给我那些,反而给我这些?殊不知,上天给每个人的,一定是最适合的——专门量身定做的西天取经路。就看自己能不能“悟”到,读懂了。
再看《三国演义》也是如此。诸葛亮既然可以预知生死,可以预知当年邓艾要翻越摩天岭,可以留下千古预言《马前课》——第一、二课就算定了三国的气数和魏晋命运:无力回天,鞠躬尽瘁;阴居阳拂,八千女鬼;火上有火,光烛中土;称名不正,江东有虎,如此,为何还要六出祁山?因为他深知三国就是一场戏,有自己在这场戏的角色,即使无力回天,但每个动作都在按照天意完成人事,帮助推动后世历史的布局和进程,包括奠定司马家族后续的基础。所以要鞠躬尽瘁,这个“鞠躬尽瘁”更多是深知自己在这场历史大戏中的角色,敬畏天命。当了这个角,就要承担这个“角”的使命,完成好自己的戏份,为后人奠定“忠義”、“智谋”的文化。没有诸葛亮一生的演绎,中国文化会少很多色彩。至今想起足智多谋、鞠躬尽瘁、俭以养德……脑中都会浮现出诸葛亮的具体形象。所以,历史大戏,文化奠定,是要人来演的。即使定数,完成自己该完成的角色,也赋予历史一个新的篇章。
《水浒传》,智真长老对鲁智深的偈言贯穿始终: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水浒传》写道:智真长老是故宋一个当世活佛,知得过去未来之事。数载之前,已知鲁智深本是天孤星下凡,是个了身达命之人,只是俗缘未尽,要还杀生之债,因此教他来尘世中走这一遭。还尽,也就回归本来面目。所以,智真长老给鲁智深的偈言讲述他一生命数时,一直在提醒他: “吾弟子记取其言,休忘了本来面目。”不要忘了自己本来是谁,不要忘了真正的自己。当鲁智深听潮圆寂,临终前终于找回真正自己,于是留下:“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的顿开金枷,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他是幸运的,最终终究明了了“今日方知我是我。”鲁智深只是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的一个,但写一个,其实写了全部,写出了你我。任一生打打杀杀,生里来死里去,荒唐如同一梦,但终究不要忘了自己本来是谁。
《红楼梦》也是如此,贾宝玉(假宝玉)就道破真机。贾宝玉第一次梦游太虚幻境,看到了贾府诸女子命数。即如此,到底为何要体验这爱恨离愁、悲欢离合?其实不过是让这真正的宝玉——神瑛侍者,借假修真:神瑛侍者下凡造历幻缘,渡劫而悟道。所以,宝玉二次再经太虚幻境,则一切了然于心,与第一次大不同,因为经过诸般幻缘,早已明了彻悟。
所以,从这个角度,再看四大名著,或许会看出不同的意境。四大名著,四个角度,写尽的不过是每个人生命的真相。看似定数的故事,看似普通的皮囊,其实都有一个高贵神圣的生命。每个人,不过是在这定数下,完成真正自己的生命课题,完成自己的角色和使命。
“悟”也就是在这迷一般的表象下,找回真正的自己和自己的生命课题,找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