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汉字五七:愚
中国学语言学册汉字篇
安 文
汉字有个与猴子有关的字,叫“愚”。愚小篆上一个禺,下是一个心。什么是“禺”?《说文》讲,禺,猴属,禺是猴子,“愚”也就是猴子的心。
有个地方,猎人皆猎猴为业。如何猎猴?原来,那里有一种金瓜,扁扁大大,猎人用他们捕捉猴子。猎人等金瓜成熟风干了以后,在干金瓜周边打一些小洞,大小只够猴子探手。然后掏空干瓜瓤,装进些许杂豆,抬到有猴子的地方,猴子都会爬到树上看。那时猎人围着大金瓜,假装把手伸到金瓜壳里,其实只用手指头掏出几个豆子吃给猴子看。表演完这一切,猎人留下大金瓜壳掉头走了。过阵子,猴子料定猎人走远了,都会小心翼翼靠近金瓜,最后围成一圈,好奇的互相一打量,同时伸出手探进金瓜壳里。当它们摸到豆子时,心里一乐,以为抓到豆子,这下可有吃了。于是,猴子大把抓得紧紧,等到要把手拉回时,因为小洞仅够空手伸进,手里一握豆子,拳头比空手大,洞口容不下,金瓜壳又硬,哪能挣得脱呢?除非松了拳,空了手才能摆脱。于是,可怜的猴子,以为到手的豆子就是自己的,谁也不甘心放手,就这样拉拉扯扯,甚至团团转。等猎人算好时间带着绳索回来,一只只捆绑这些猴子的时候,猴子们只是干叫嚷,挣扎得手腕毛脱皮破,还是不甘心放手,不懂得自救。
看这猴子的心,并非不聪明,而是自以为是,而且太贪心,顽固执著,连命不要也不舍得放手。而这样的心,也就是“愚”心了。我们和猴子的心。试想我们,何尝不曾“愚”过,把某些东西,不管是物质、或非物质(诸如:地位、声名、面子等),当着自己固有的,死抓不放,宁愿赔上一生时间甚至性命,也在所不惜,岂不如猴子一样吗?
其实对人来讲,“欲求”也并非是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古人用“知足知止”给了我们一条“控制欲望,免致殒身”的通途。也就是让自己神性的一面,来主导控制自己兽性的一面。这样,就不至于让自己在追寻物质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反而丢失了生命中更重要的东西。
“愚”字,似乎也是一个“谶语”:当我们把自己祖先当猴子的时候,就是“愚”的开始。当我们完全丢弃自己神性的一面,被物欲全然控制的时候,真正的智慧也被封闭,取而代之的就是“愚”。所以,认“猴”为祖是“愚”之始。不得不感叹造字者良苦用心。
认猴为祖,带来另一个状态就是将“唯物至上”作为生命信仰。其实,不管对个体还是人的发展,都必然是一条死胡同。文明发展不是以“物质”、而是以“精神”为支柱的。
金手指的故事,说古时候有个奇人,可以让人的手摸到什么,什么就变成金子。有个路人求奇人把自己的手变成这样神奇的手。奇人满足他,把他左手变成一只可以“化物成金”的手。路人一试,用左手摸一个小石块,果然,变成了金子;用左手摸一块破布,也变成金子,高兴坏了。他想,如果两只手都可化物成金,岂不更好,自己很快就可以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于是,他又求奇人将自己的右手也变成这样神奇的手。奇人说,一只手已经足矣。但路人苦苦哀求,最后奇人满足了路人的要求。于是,路人有了这样一双可以化物成金的手。回家后,路人兴高采烈跟自己妻子炫耀自己的本事:只见他摸一下饭碗,立刻变成金饭碗;摸下饭桌,变成金桌子;摸一下凳子,凳子也金光闪闪了……展示完自己本事,路人得意地对妻子说:今后你可得对我好点儿,我现在可有一双化物成金的手,想要多少金子就有多少。你如果表现不好,就把你休了,以我的身家,想娶多少就有多少。妻子一听这话,气的转身就走,路人急忙去拉,结果妻子也变成了一个金人。好吧,妻子没了,没关系,还可以再娶。吃饭要紧。于是,路人就端着刚变的金饭碗去锅里盛饭。这一摸锅,不要紧,立马变成了金锅,而锅里的饭呢,也都成了金粒儿。连想要喝水,一碰水杯,杯子变成金杯子,水变成金水。这时,路人多想能换回以前自己那双正常的手啊!但为时已晚,因为奇人已经告诉过他,法术是不能还原的。最后路人就活活饿死了。
故事只是故事吗?故事的魅力就在于,我们总能在故事中,看到自己。我们发现,传统文化中更多在讲“道”,讲“德”,讲“安”,讲“知足常乐、”“安贫乐道”,讲“君子忧道不忧贫”,讲“大人之 人格”,因为这些,才是我们生命真正的根基,是生命之本。如果有一天,我们把这个本丢了,所得一切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罢。而那丢弃“传统生命神性”,没有“道德基础”的“唯物质至上”,其实只是魔鬼的诱饵和催命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