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父亲大人的诗——纪念徐是经诞辰102周年

撩开20世纪的云雾

我又看到了您站在华亭县医院操作室

为一名八十岁的将军取出身体上的弹片

那两块狰狞的、卷曲的、锋利的

钢铁，蔑视你的出现

因为取弹片

成为某些人排挤你的资本

那位将军的孙子

给你20元的感谢费

成为你生命的插曲

成为你历史的一个细节

那一年，您已经六十岁

排挤对于您来说

不是什么大事

汭河两边有山

在您心中有高山，流水，大风与您共鸣

在延安窑洞前

您教我骑马行吟，戴上红军帽

在延河畔，您亲手种下的红辣椒

让斯大林，让世界

品尝一位中国普通医生的地地道道的辣味

背上赤脚医生药箱，我听到一个受排挤的人

如何从医院出来走到农村的真理

让农民减轻缺医少药的痛苦

在汭河哗哗哗流淌声里

沿着蜿蜒的山路挺进山区

沿着农民路线

我又走进《甘肃农民肺结核考察报告》

考察

重复于爷爷的医学探索与实践

重复于后人面前的高寒与泥泞

用一杆亮堂堂的梭镖，插入病魔的胸肋

我因此懂得了您的皮带和草根

所具有的特殊和养分

懂得医生在众人中间生根，开花，结果

这生命永恒的意义

我收割，用您的声音圭臬

我点灯，用您的星星之火

我写病案，坤庞展翅九万里

我是您灵魂深处的孩子

在医学征途上历经风雨

在您的群峰之间渐渐看不见

徐是经，我们又怎能与你的根系分开

徐是经，流入我们血管中的血

吹遍中国的风

你仍醒在我们中间，你的醒

是健康江河的奔流

是睁着眼睛的星空

在2024年的今天

摸着石头过河的旗帜与队伍

但我又身怀愧疚

像一棵树，深入你孤独的黄昏

我们的农民卫生习惯，毕竟

在国家卫生政策中有体现

你疏疏朗朗的赤脚趟过了几代人

而我却不能用这样的步子接近你的晚年

还给你一个普普通通人的阳光和空气

今天

你的道路，山花烂漫

你的汭河，大气流淌

你治疗过的人群，在万里雪飘的意境里

我是您的儿子，我聆听您

我是您的儿子，我注视您

并重新撰写您的事迹，息息相关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