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人快语的热心肠
——痛悼好友宏法同志
陈德荣
昨晚(3月2日)惊悉宏法同志在北京倏然离世。噩耗传来,搅得我夤夜无眠。历历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
宏法同志,乃老朽好同事好朋友孙宏法是也。我已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出于什么原因,我总喜欢叫他宏法同志的,而他对这一称呼似乎也颇满意,并特意说过一句:“只有志同道合,才称得上同志,成为你陈大主任(陈大校长)的同志,我很开心。”
在我的记忆里,孙宏法是在当年常州日报组建理论部的时候调进报社编辑部的。此前,他做过知青,当过电工,担任过常工院校报主编;调进报社后先供职于理论部,后调总编办,直到退二线和退休。
宏法同志的特点是什么?
当年在常州日报总办与他共事数载的汤兰珍(我老伴)曾总结过两句话:孙宏法任何时候都是一张笑嘻嘻的面孔,我就没见过他不笑的时候;快人快语,敢于坚持正义和正确意见。对此,我深有同感。不过,我觉得,应该再加一句:他还是个热心人。
从宏法同志调进报社不久,我就发现他拥有一付热心肠。当时,我主编的《延陵周末》曾得到他的大力帮助。他虽在理论部,但特别关注《延陵周末》,一有空就喜欢跑到周末部来坐坐,他曾跟我多次探讨过“周末味”的概念。当初,我们把《延陵周末》的编辑方针用十二个字来表述的:时代风,开放型,周末味,乡土情。不是有人说“周末味”这个提法政治概念含糊不清吗?我告诉宏发同志说:其实,“周末味”的发明权在读者。那是在试刊期间的一次读者座谈会上,一个热心读者指出:“《周末版》试刊第一期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它以一张笑嘻嘻的面孔伴随我们度周末。但愿它正式创刊后笑口常开常新”。另一读者补充说:“这张报纸,可以说是我们丰盛的周末美餐。”如此生动贴切的语言,编辑坐在办公室里是想不出来的。我把读者心声概括成“周末味”,并把它纳入办报宗旨。这一提法受到了相关领导和周末部同仁们的一致首肯,可就有个别同行指责说:这个提法是什么意思?政治概念含糊不清的东西,怎么能纳入编辑方针呢?宏法同志一听,来劲了,说:“难道还再强调陪级斗争天天讲才对头?老陈,你甭管它,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我坚决支持。”宏法同志说话是算数的,他一有机会,就为《延陵周末》撰写稿件,尤其是可读性很强的大特写稿,以小见大的“管窥”稿和敢于激浊扬清的杂文稿。不知不觉间,我俩就成了默契配合的文友。
除此之外,我俩还有“三友”:棋友、牌友和酒友。我打升级的牌技不高,但有空时还是喜欢抓两把,孙宏法便是我的牌友之一;我酒量不大,但还是喜欢喝一点,孙宏法便是我的酒友之一;我的象棋棋艺不高,但还是喜欢扎两盘,孙宏法便是陪我下棋的主要对手之一。有好几次,我俩从傍晚下班时开始对弈,说好“下三盘回家吃晚饭”,可下着下着,猛抬头一看,天已大亮。毫无知觉之间,两个痴鬼下棋下了个通宵。当然,班照上,玩通宵也不能影响工作。你说我俩痴不痴?
我退休后创办阳光培训中心的艰难时期,宏发同志更是一如继往地支持和帮助我。其中,有两件事我至今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其一,办校外培训机构,最大的难处在于队伍不稳,师资紧张。而我又是个依法办学的追求者,不愿意像有些培训机构那样,聘几个兼职老师,照学历教育的路子,搞课堂搬家。我总想着要独辟蹊径,培养自己的老师,立足于素质教育,不与学历教育抢饭吃。想法很好,可老师从哪儿来呢?尽管我和其他几位校领导一起使出浑身解数,四处出击,拳打脚踢,老师还是不够用。宏法同志听说了我的困难后,竟主动请缨,亲自陪同我到他曾工作过并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常工院,联系该院的毕业生分配办负责人,请他们帮助推荐愿意来“阳光”工作的毕业生。在他的鼎力帮助下,我们还真招到好几位应届毕业生。其中有两位,后来成为“阳光”的中层领导和骨干教师。
其二,在“阳光”拟从宫苑宾馆向健身路搬迁的前夕,宏法同志又告我说,“作为老朋友,我怎么也得为你乔迁新校舍造点势。”他居然说动他的恩师陆涛声先生为我泼墨,书写了一巨幅狂草——毛主席的《沁园春·雪》,还帮着托好并装上镜框,亲自用车送到“阳光”来,悬挂在我办公室的正面墙上,犹如恢宏凝固的乐曲,为我的办公室平添了不少浩然正气和书香味。
诸多往事,犹在眼前。我记得很清楚,直到前年夏天他去北京治病前,我俩还在一起打过一次牌。他去北京后,有一次,我又打电话约他打牌,他那大嗓门哈哈一笑说,暂时打不了牌了,等我回常后再约。何曾想到,那次通电话竟成了永诀,小我十多岁的宏法同志却先我驾鹤西去,怎能不锥心绞肠,痛定思痛?
热心肠的好人宏法同志一路走好!
宏法同志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