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菜

阴雨一周，今日晴，月华邀我去她姐姐的农场挖野菜。

农场位于横林，姐姐划分成了梨园和葡萄园。梨树下的荠菜哪里像野生的，根本就像家养的，土质疏松肥沃，荠菜一大片一大片地疯长，挤挤挨挨。

春寒料峭时，荠菜长大了，却只有零星开花的，又肥又嫩，正是采挖最佳时。

蹲在一处，就挪不动步子了，也无需挪动，前后左右都是大荠菜，挖也挖不完。

日光强烈，我怕过敏，就戴了大口罩，省得帽子压得闷气。

和月华一边挖一边闲聊，统一了对几个“问题”的意见。这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圆滑世故，这种老友相见打直球的方式太适合我们了。

我和月华挖野菜的风格明显不同。

我求快求多，飞速地席卷而去，一会儿就是一袋子，问题相随而来：荠菜里混带了杂草枯枝泥巴，一袋子荠菜回家挑拣后得有半斤多垃圾。

月华追求精致洁净，不图量多，慢慢挖菜，一边挖一边拣，收到袋子里的仿佛净菜，回家只需清水冲洗一下即可炒制。

前年还是我和月华在姐姐家农场挖了野菜，特别多，我回家一称，有20多斤，我当即送给了好友余儿和田田。

余儿拣菜都快拣哭了：这么脏乱，丢掉了对不起你，不丢掉我太烦了。从此有了心理阴影，再也不要我挖的野菜。

田地还有些湿，鞋子越来越重，我过年又增三斤，挖着野菜，越来越喘，觉得蹲不下去。

但挖野菜就是这么神奇，明明很累，只要头低着，只要看到大荠菜，就不可能跨过去，不可能视而不见，起起伏伏，不知道做了多少个下蹲动作，装了几袋都不自知。

田垄间尚有积水，有大棵的野生雪里蕻，见到了不容错过，挖回家洗净加盐，稍稍腌制后炒豆子或是炒肉丝，那叫一个清新鲜美。

夕阳西下，和月华满头大汗，满载而归，心里自然是无比的满足。

早春挖野菜，是迎接春天的仪式，也是必须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