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搬家之前,我从单位走去妈妈家,只要8分钟。悠笃笃走过一个红绿灯,就到家了。
也因此,常常在上午10:50左右接到妈妈的电话:回来吃饭吧,我开始烧菜啦。
好,11点我从单位出发,到家时三菜一汤正好上桌。妈妈说:哎呀没啥菜没啥菜。
我就笑妈妈:怎么不做个满汉全席呢,太慢待我了。
单位搬家之后,我从城南的家里开车去城北的单位,走高架,一路顺畅的话,30分钟,如遇堵车那就慢慢挪吧。
妈妈家在城中。
每天上下班,绕过妈妈家,妈妈突然变成了伊人,在水一方,苦苦等待。
又逢年底事儿多,我就每天一通问候电话。
妈妈说:我很好呀,就是我这两天醒得早,今天凌晨3点就醒了,一直醒到天亮;你爸也很好,就是膝盖很疼,昨晚抹了两遍药水。
这些实在算不得“好”呀,心里揣着爸妈的“不好”不安起来,希望这只是爸妈想我耍的小心机。
不久,接到妈妈电话:今天回来吃饭吗?我都10天没有见到你了,我想你呀!
老妈你数着日子跟我算总账呀,我下班吃过晚饭就回来。
夜色沉沉,寒风凛凛,到家还有50米,就见爸妈站在路边,爸爸见到我,孩子似地拍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的爸哎,我可想死你了。”必须配合爸妈,把重逢剧情演到位,我在车里就大声表白。
“您老这是逗我玩吗?大冬天的站外面不冷呀?着凉了怎么办?我回来了不会自己敲门呀?”我还是要对爸妈这种对自己健康不负责任的作法声讨几句。
“我这不是怕你回来没处停车,早点出来占车位嘛。”老爸有点怂,有点冤,弱弱地解释。
我哪会不懂呢,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哪个做儿女的,看到父母站在寒风中守望会不心疼、不难受?
我把眼中涩意憋回去,搂着妈妈的胳膊回家,爸爸把两个反光的塑料锥桶放在我车子外边,才屁颠颠地跟着回家。
10天没回来,家里换了一个可以倒计时的煤气灶,妈妈做菜再也不怕忘记关火;妈妈做了羊糕、肉圆,炸了爆鱼,已经给我打包好;只要天晴爸爸就帮我晒竹片,大部分竹片已经晒干发白……
爸妈将一件件事儿“汇报”过去,就跟我上学时,回家喜欢将学校里的事儿一一汇报一样,事无巨细。
彼时,我依赖爸妈;现在,爸妈依赖我。
父母与子女,的确有代沟,但数不清的“我想你”,弥合了所有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