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六）

爷爷的孙辈，我父亲一房有六个，叔叔一房三个（堂弟妹比我们小多了基本对爷爷没有记忆）我们兄弟姐妹共6人，上面三个女孩，下面三个男孩。奶奶去世时已有5个，我妈生下五弟还在月子里。由于家中无人照顾老五，五弟是母亲上班时带托儿所照顾的。后在托儿所传染了小儿麻痹症，虽然父母亲带他四处求医问药，去上海儿童医院诊治开刀，在当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还是落下了后遗症左脚瘸了。后来父亲坚持要再生一个，于是又有了弟弟。邻居老是开无聊玩笑，其实是取笑五弟是小瘸子，他很反感，与人争吵最后总是落得他不好的名声。因为在当时我父母亲工资高生活条件好，在当地比较富裕有的人家眼红，大人不在家欺侮孩子。隔壁一个大女孩，比我们大好多岁，她是领养的，邻居背地里叫她“野鸡头”。有次她不知与五弟产生了什么矛盾，她骂他，他也反抗对骂。结果被她按倒在地教训。爷爷当时在品茶，一切都看在眼里。开始她教训时没作声，结果她还没完没了，指桑骂槐连大人也捎带着。说什么生了这么多孩子却没人管，没教养的东西什么的。按在泥地里不放松，弄得浑身脏兮兮，而且俩人年龄悬殊。爷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回家拿了一把菜刀给那个女人，让她直接杀了他，因为家长不会教育。爷爷让她自个掂量、让她无语、让她与孩子一般见识，我想比怼她更难堪吧！    

爷爷一直谜一样地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着，包括他的儿女及孙辈，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直到他去世，同时也把他的一切都带进了棺材，埋葬在地下。    

我常常在想，爷爷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看都看不懂、看不明白呀？是深不可测、深藏不露，是苏世独立、横而不流，是沧桑后哀莫大于心死冷眼旁观，是睿智丰富后回归简单淡泊，还是与世无争隐于市的超然？一切无解，其实我看到的都是表象、而且夹杂着我猜测剖析。他真不简单，是我太肤浅，无法挖掘开采他内心丰富的矿藏资源。他的大大的黄眼睛洞察世事，他尝遍人间百味、看透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一个肤浅孙辈，要发掘藏得如此深的古董级爷爷谈何容易？

                                                2024年1月4日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