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是一位老派古董级、不苟言笑严肃的老人。我们都称他为老爷爷,其实当年他并不算老。背地里邻居给他起的绰号为“阎罗王”,可见他的威严可怕程度。
爷爷对自己的家世、身世讳莫如深,从来不在后辈面前提及。但我们还是从其他渠道只字片句中稍有所了解。小时候他是被母亲从安徽逃难带过来的。据说父亲是朝廷命官,不知犯了什么罪满门抄宰,在同乡的帮助下隐姓埋名逃出来躲过一劫。为了生存,他年轻且有姿色的母亲改嫁给一户殷实人家,相当于中农家境。继父分给他田地、房产,他很硬气不接受赠与,离家出走自谋生路。因为当时封建母亲改嫁是一种耻辱。据说民国时期他们还能到安徽会馆领取一定抚恤金。
爷爷曾读过私塾,能识文断字。从我记事起,看见家中订阅了几份报纸,在当时背景下普通人家是不可能有此条件的。爷爷每天看报,及时了解国内外形势,了解外面的世界,还经常作出分析评判与人分享、教育我们。
爷爷对后辈要求十分严格规矩很多,也不知他是哪学来的一套。礼仪、道德、日常规范、可谓严谨甚至达到苛刻地步。行、住、坐、卧、吃饭、讲话等体现在生活各个细节,样样有规矩可循。由于铁板的规矩冷峻生硬不近人情,我们对他“敬畏”不是由衷,而是敢怒不敢言。
2024年1月4日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