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以为今年是暖冬，进入冬季后气候尤如小阳春般暖融融的。因此思想上放松了警惕，在家断舍离时扔掉了好多棉衣、棉被。寒流来了，连续开启了冰冻模式，且是近年来猛烈的一次。好多年不这么冷了，不仅令我联想到小时候冬天寒冷的情景。

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北风怒吼，万木萧条、千里冰封，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凌。御寒的老棉袄、老棉裤不知穿了几代人，没有温度可言。我的耳朵上、手上、脚上生满了冻疮，有的还裂开口子渗出血水。一般要待到天暖后奇痒数日，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才痊愈，但来年冬天再一次原位复发，周而复始折磨。

那时候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自来水。吃水要到几十米外放水点出钱放进水桶扛回家，然后倒进水缸里存着，而且只能吃、不能用。我家附近有一条小河，为了节约，在小河里洗菜、淘米、洗衣服等。大冷的天，河水结着厚厚的冰敲碎冰层，在窟窿里洗。水浅人小半个后背裸露在外，任北风吹得浑身冰冷发抖，手指冻得红肿麻木，手背上冻疮渗出血。我常常暗暗流泪，这种日子太苦涩了。家务都是未成年的我和姐妹一起干的。在多子女的家庭中，大孩子承担所有家务，为双职工父母分担。当时家中的前后门都是木制的，缝隙大，寒风从缝隙中吹进来。于是在门外挂上草帘子防御寒风。记得有次做了小坏事，就躲在草帘里，以为安全，谁知家长正好开门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了个正着。小时候的我们睡眠充足，早早睡觉。晚上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刻，被窝里有一汤婆子感觉简直太温暖、太幸福了。听着远远近近狗吠此起彼伏，有些小害怕，钻进被窝很快进入梦乡。

学校教室也是漏风的，简直冷得要命。一堂课下来手脚都冻麻木了，字也写不端正。下课后同学们挤在一起轧脂油榨、斗鸡、跳绳、踢毽子以各种廉价的游戏取暖娱乐。

现在取暖设施与过去天壤之别，空调、地暖、各种取暖设施比比皆是。羽绒服、羊绒衫等穿着轻便舒适。往事不堪回首，春夏秋冬四季更替，天气基本还是那个天气，却是换了人间。改革开放后人民过上真正幸福富裕生活，即便恶劣气候，也不会象从前那样捉襟见肘

2023年12月27日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