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得到了赴澳洲考察的机会。在赴澳队伍中又意外看到了张书记。之后同住一间房、同坐一餐桌。半个月后回到香港,导游让自由活动一天,我俩又各拿20美元合伙,在不起眼的一家小店换上港币,坐最便宜的有轨电车同游香港;乘渡轮共渡维多利亚港湾,到紫荆广场的紫荆花前合影;在肮脏的弄堂排挡吃最便宜的快餐。离开香港前,随便找了家小超市,将剩下的100港币悉数买了简装巧克力,也一人分一半……
所以,我能写张书记三二事了。
级 别
国人到哪都讲级别,即使旅游,鱼目也不可混珠。
张书记转业前是炮兵团团长,转业后在两千多人的单位当党委书记。我是什么?用老王的话说,打开档案看看,啥都算不上!堪培拉是赴澳第一站。张书记自降身价,邀我住一个房间。我固然诚惶诚恐,担心的却是震山响的呼噜,会吵得他彻夜难眠。他说“你打就是”,我还是挺自觉,每晚总努力等到他轻轻起鼾,才关熄床灯。别扭的是外国宾馆也讲级别。一个房间两张床,经常一大一小。每当我自觉靠向小床,张书记就来了理由,今天说小床离写字桌远,他睡觉,我开灯写东西不受妨碍;明天说大床空间大,我在小床写文章不方便……
无偿以报,再不敢懈怠秃笔,每晚硬磨一两个小时,记下所见所闻,回国后整理出上万字的《澳洲行》,不论好丑,先打印出来送给了张书记。
在单位他待下属、下属待他又是否如此?
宠 物
在宾馆张书记也家长里短,讲得最多的,却是他的那条小狗。他讲到小狗便眉飞色舞,如同母亲讲述孩子——聪明也好调皮也罢,其实都是喜爱加夸奖。
——这狗啊,跟小孩一样。我不打它,它也不听我的话。我老婆动不动就打它,它调皮时,我老婆一骂,它倒乖乖的躲床底下,再不敢调皮了;
——这狗对我特别亲热,到时候就蹲在房门前等我回家。我进了房间,不先抱起它亲热一会,它绕在我的腿边就蹭来磨去,不肯一个人去玩;
——每天早上我都牵它去花园溜达。那天刚巧看到XXX(局党委副书记),我真有点难为情。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怎么也玩起了狗?还好,他和我扯扯家常,没说什么……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呵呵。
小 节
在澳洲吃了10多天西餐,一回到香港就想喝粥。张书记也想喝粥,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找了个粥店,有白粥,还有“油炸桧”——香港人仍把油条叫“油炸(秦)桧”,却标着天价:6港币一小碗白粥,6港币一大根“油炸桧”。如此高消费的社会如果不省着,20美元换回的160多元港币,在香港恐怕混不到一天。买下3根油炸桧3碗白粥,酱菜也没舍得买,油炸桧下白粥,二一添作五,同样喝出一身汗。
张书记大概饿了,有点狼吞虎咽。我从口袋掏出餐巾纸给他擦嘴。他放一边,拎包里掏出几块饼干问我还吃吗。我说,在这里吃饼干,太狼狈。张书记一口咬下半块,说,女孩子用的餐巾纸,你放口袋里,怎么不觉得难为情?
回到宾馆,我对张书记说,这次来,总以为傍上大官,多少可以揩点油。哪知道……
他很一本正经地说,回去报销点钞票没问题。但报销之后,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自己的腰板就“硬”不起来。
还有这样的党委书记,快退二线了,还一本正经,真是的。
时间: 200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