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诗人余光中的她离世……
中国学常州卷文化册名人篇
安 文
据央视总台“看台海”官方微博消息,已故乡愁诗人余光中妻范我存, 11月24日晚在台湾高雄逝世,享年92岁。
祖籍常州,情系雪堰
范我存,祖籍常州武进雪堰镇。年少在乐山念书,是余光中远房表妹。余总唤她小名“咪咪”,两人走过战乱,携手70年,恩爱逾恒,白首偕老。
范我存名字特别,她曾说,因父亲留学法国时,受存在主义“我思故我在”的影响,于是为她取名“我存”。
惊鸿一面,72年相守
余光中和范我存是远房表亲,二人母亲是堂姐妹。17岁那年,余光中随父母回南京,在姨妈家中巧遇范我存。回家后,余光中按捺不住心情,给范我存寄了份他亲自翻译的刊物。余光中太害羞,没问范我存大名,只知她小名咪咪,就把收信人写成“范咪咪”。
1949年初至1950年6月,范我存和余光中先后来到台湾,两人不顾各自家长反对,从知己发展成情侣。1956年,余光中与范我存结婚。随后几年,范我存共生五个孩子,余光中幸福地称她为“小袋鼠的妈妈”。
余光中将范我存频繁地写进情诗中。写得最多的,是她的眼睛:“细长的睫毛”、“淡褐的眸子”……在《咪咪的眼睛》中,他说:“咪咪的眼睛是一对小鸟……直到我吻着了我的咪咪,它们才合拢飞倦的双翼”。
她对文学艺术有着敏感的品味,更懂他,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他写了新作,总是先给她看过,她是他的第一读者。余光中诗歌,年轻时的《咪咪的眼睛》《灵魂的触须》《当寂寞来袭时》炽热浓烈,晚年的《珍珠项链》《东京新宿驿》经典隽永,他们的感情就在这一首一首的诗歌里。
早在二人结婚三十五周年,他写给她的组诗《三生石》中,就思考过,死亡可能使他们分离:是一口气同时吹熄,让两股轻烟绸缪成一股”,但如两个人,必定有一个人要先走,“我会在对岸,苦苦守候……水尽,天回,对你招手”,然后,“让我们来世仍旧做夫妻”。
斯人已逝,乡愁犹存
“常州是我的‘母乡’,也是我的‘妻乡’;‘母乡’加‘妻乡’,那份乡情也不下于‘父乡’了。”正是这千丝万缕的联系,让常州永远铭记在余光中和范我存的心头。
改革开放后,在急切回乡探望心情驱使下,范我存只身于1982年首次回大陆,特地到老家漕桥,用相机带回些儿时记忆,以解余光中久渴的思乡之愁。余光中夫妇共同回常四次,2002年清明,余光中夫妇首次一同回到魂萦梦绕的漕桥,他用手触摸舅家孙家大院的旧墙壁,久久徘徊。
2002年,余光中夫妇回到魂萦梦绕的漕桥
徐亚娜,余光中先生表外甥女说:我的舅妈范我存温润的嗓音加上慢调的台湾口音,听来让人非常享受。她是一位古玉爱好者和收藏家,她把亲自撰文设计的《玉石尚》送给我们。我早就听说她喜欢古玉,没想到在耄耋之年还能出书,让我好生钦佩。
余光中多次说,常州是他的故乡,他的乡愁就在常州。在散文《记忆像铁轨一样长》中,他充满深情地写道:“那是大一的暑假,随母亲回她的故乡武进,铁轨无尽,伸入江南温柔的水乡,柳丝弄晴轻轻地抚着麦浪。”故乡留给余光中夫妇的是落霞秋鹜如画美丽,更是笑声、欢乐和朦胧而甜蜜的爱情。
从17岁的惊鸿一面,到72年的漫长相伴,两人之所以爱久弥深,不仅因三观相合的默契,也因共同眷恋的乡愁和双向奔赴的珍惜。余光中在《余光中写给妻子的信》中写道: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这是写给妻子的,也是留给家乡“吾故”的。家乡人民将永远记住乡愁,不忘余范。